依舊,裏頭沒有任何回應,餘達蹙了蹙眉,估摸這李太妃是不是去太後那裏請安了。環視四周,好似也不大像,若是去請安,也不會緊閉大門才是。
餘達心裏愈發不安,又一次出聲,“奴才餘達奉皇上旨意求見李太妃。”
回答餘達的依然一片靜默,餘達等候片刻,這才一揮身後幾人,方踏上台階,就聽“吱呀”一聲,大門被緩緩的拉開。
天色灰沉,裏頭光線不大好,餘達眯著眼向裏頭看去,一邊行禮,“奴才餘達參見李”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餘達看清殿內,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見殿內跪了一地的奴才,唯有方才出來開門的吳榮站在一邊,神情癡呆。一步一步,餘達拾級而上,跨進殿內,餘達才看清楚了地上的身影。地上躺著兩個身影,一個著華麗織錦宮裝的李太妃,一個著婢女裝的冬亦。李太妃的脖頸處還纏繞著白綾,冬亦的嘴角一抹異色的血跡很是醒目。
所有的奴才跪在一邊,輕聲啜泣。吳榮微微回神,看向餘達,“噗通”一聲跪下,“請公公回稟皇上,李太妃自縊了。”
餘達微微頷首“李太妃娘娘何苦呢,皇上也未曾說要處死太妃啊!”
“太妃娘娘知曉王爺已去,便已生無可戀,活著與死去都無異了。”吳榮動容的說,李太妃是他進宮就跟著的主子,李太妃心裏是如何想的,他明白。
餘達點頭,吳榮講的這些他豈會不明,隻是謀反是大罪,這樣的人裴逸軒絕對留不得。“若是雲霄王未有這個心思,皇上也不至如此,李太妃也不至如此啊!”
吳榮聽罷,卻隻是淡淡一笑,“李太妃之苦又有誰能明白,雲霄王三年才得以回啟雲一次,每次回來都要擔驚受怕,就怕雲霄王一個不慎得罪了皇上。”
吳榮說著似是打開了話匣子,抬頭望向餘達,“每次王爺回宮,李太妃總是擔驚受怕,吃不下睡不好,隻盼王爺能平平安安回南平。隻是每次王爺一回去,李太妃便又日思夜想著王爺,這種心情怕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餘達神色微變,好心說道,“吳榮,顧慮著主子是好事,但是小心禍從口出,你還是早些出宮養老吧。”
吳榮笑了笑,手掌撐了下地麵,有些艱難的起身,“餘達,咱們各為其主啊。這麼些年,你算是騰達了,但是不知為何我卻是不羨慕你的。”
餘達看了眼吳榮,也沒有深入探討的意思,“我也沒有要讓你羨慕的意思,你既是沒跟著去,定是李太妃的旨意。你遵守了就出宮養老吧,也別讓太妃娘娘走的不安心了。”
吳榮聽罷,臉色微變,他沒有隨著一起去,的確是李太妃的旨意,他唯有遵旨。餘達不愧是太監總領,要服侍兩朝皇帝也是需要些本事的。
“好好給太妃收拾收拾,讓太妃走的安心些吧!”說著餘達一撣浮塵,不再看地上的身影一眼,轉身離開。
幾乎未有任何停歇,餘達就小跑著回了寒煙殿。
寒煙殿內殿,裴逸軒神色呆呆的望著床上仍舊昏迷的若汐,大手緊緊的抓著滿是傷痕的柔荑,好似一放手,若汐就會消失似的。
站在門口,緩了緩,餘達才出聲,“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辦好了?”裴逸軒冰冷的聲音傳來,不帶一絲感情。
“啟稟皇上,李太妃自縊了。”
裴逸軒一滯,隨後隻是淡淡道,“恩。”
餘達詫異裴逸軒為何如此鎮定,卻也沒有膽子發問,知曉裴逸軒應當還要吩咐什麼,所以餘達也沒有告退。
果然過了半晌,裴逸軒才再次開口,“厚葬皇陵,你著手辦吧。”
“是,皇上,奴才告退。”餘達行禮告退,碧彤正端著湯藥進去,看到餘達,微微點頭示意,便步伐匆匆的進去了。
望了眼,餘達收回視線,自己還有好些事要處理呢,單風那邊,估摸著也是忙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