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九九六年,一月十六,九王爺雲霄王謀反未果,於啟雲城郊伏誅。一月十七,李太妃聽聞此訊,哀傷過度,於寢殿中病逝!
臨近年末,啟雲國出了兩件大事,皇室毫無隱瞞,昭告天下。
當然即便是毫無隱瞞,昭告天下,也是當說的說,不當說的自然還是不能說。不能說的不僅是對天下百姓,即便是對宮中各人,也是一樣的。譬如四妃之首,賢妃娘娘的事。
賢妃娘娘被皇上赦免,接到寒煙殿治療,一直都未曾露麵,無論是誰也打聽不到任何事情。宮裏的人隻知曉那夜所有的太醫都守在了寒煙殿,他們隻知曉寒煙殿如同布下了一層看不見的網,嚴密的仿似除了空氣,其他的都進不去了。
寒煙殿
內殿點著幾個熏籠,全都是上好的白炭燃著,屋內熱氣氤氳,與外頭簡直是天壤之別。端著一盆熱水,秋煙打開門,一進門,裏頭半夢趕緊將大門關上,以防寒風入侵。
裴逸軒坐在床邊,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床上絲毫沒有轉醒跡象的若汐。半夢接過秋煙手裏的熱水上前,碧彤上前,攪幹水中的錦帕,給若汐梳洗。裴逸軒將若汐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碧彤上前為若汐擦拭,半夢與秋煙在身後,一個端著熱水,一個躬著身,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著。
秋煙攪幹一條新的錦帕遞給碧彤,碧彤跪到木床旁邊,小心翼翼的抬起若汐還腫著的手,隻敢輕觸,生怕弄疼了若汐。
忽然,碧彤手下一頓,幾乎是下意識的碧彤抬頭望向裴逸軒。裴逸軒見碧彤停下動作,劍眉微蹙,有些不滿的望向碧彤,兩人四目相對,下一瞬便將視線投向若汐。
長睫微顫,後腦仿似被人敲擊般疼的厲害,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熟悉的,滿臉倦容的俊臉。
“汐兒……汐兒!”裴逸軒激動不能自已,不斷的喚著那獨屬於他的稱謂。
若汐淡淡的看了裴逸軒一眼,麵色沉靜,爾後緩緩的將視線移開,望向頭頂那一片明黃,視線卻沒有焦距。
裴逸軒被那淡然的一眼看的無所適從,他懷裏的人兒沒有像他預料的那般大哭大鬧,將他推開,卻隻是這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是這麼淡淡的一眼,卻叫他心慌。
裴逸軒刻意忽略若汐的反常,柔聲問道。“汐兒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可是有哪裏疼?”
若汐依舊閉唇不語,沒有一絲要開口的意思。
裴逸軒看了看懷裏的身影,才沉聲道,“叫太醫。”
話音剛落,門外立刻有了響動,推門進入,幾位輪著守候的太醫紛紛將視線移向地麵,看著自己腳下的路前進。等裴逸軒允了幾人抬頭之後,眾人才敢抬頭。再次抬頭,明黃的幕簾已經被放下了,露出一隻有些紅腫的小手在外麵。
雲子騫邁步上前,俯身給若汐把脈,眾人靜待。片刻後,雲子騫才收回手,轉向一旁的裴逸軒,“啟稟皇上,娘娘身子已無大礙,靜養便可。”
“藥你親自監督,都下去吧。”裴逸軒吩咐完才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是。”應了聲雲子騫才與眾位太醫和所有的宮人一道,行禮退下,餘達喚了碧彤等人,一道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