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殿內殿熱氣氤氳,若汐正靠在軟榻上。突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正盯著熏籠想的出神的若汐。
門被用力的打開,若汐對上幾乎是泫然欲泣的秋煙。若汐起身上前,急忙問道,“怎麼了?”
“娘娘……”秋煙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門口刺骨的寒風不斷灌入,身側碧彤不悅的上前,將秋煙一把拉進來,然後關上了門。
若汐看著秋煙這般,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隻得再次出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娘娘……”秋煙喚著,心裏掙紮良久。狠狠一咬牙,秋煙這才把心一橫,“將軍重傷昏迷,至今還未蘇醒。”
若汐聽罷,隻覺耳邊“嗡嗡”直響,身形搖晃,不受控製的後退。幸好一旁的碧彤眼疾手快的上前及時扶住,若汐才不至於摔倒。
抓住碧彤的手臂,穩了穩身形,若汐這才不敢置信的望向秋煙,“當真?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當真。”秋煙說著眼眶已然泛紅,“這事在宮裏都傳開了,今日早朝的時候前方傳來的急報,還說……”
“還說什麼?”若汐冷聲追問。碧彤不安的望向若汐,手臂上隱隱傳來痛楚,若汐抓著她的手臂,幾乎要透過那層衣物,將指甲陷入。
“還說……”
“還說慕容寒語親自領軍,對啟雲宣戰,朕決定禦駕親征!”低沉的嗓音打斷了秋煙的吱唔,裴逸軒推門而入。
碧彤與秋煙訝異過後,即刻垂首請安,卻被裴逸軒大手一揮製止了。揮了揮手,碧彤與秋煙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屋內,若汐緊緊盯著泰然自若的裴逸軒,心中已是冰冰涼,“哥哥如何?”
“重傷昏迷,至今還未蘇醒。”裴逸軒沒有一絲隱瞞,直言不諱道,“朕已經暗中讓羽窟過去了。”
緩緩垂眸,一陣眩暈,好似天旋地轉一般。裴逸軒一個箭步,將若汐帶入懷中,望向懷中好似又瘦削了幾分的身影,眸中滿含不舍。
靠在裴逸軒懷裏,聽著不斷傳來的一聲聲有力的心跳聲,若汐輕言,“皇上要禦駕親征?”
“是。”一個字簡潔明了。
若汐默然抬頭,對上裴逸軒有些炙熱的視線,“朝中的大臣們沒有反對嗎?”
裴逸軒笑笑,放開了若汐,負手而立,“自然是反對的,隻是如今戰況實在令人擔憂。邊疆地區腹背受敵,一旦北疆防線被攻破,後果便是不堪設想。”
若汐了然,雖然她不知曉具體戰況,但是之前也在北疆呆過。司徒子洛說北疆與北雲決不能失守,這就是為何要派他與莫翰在兩地守著的原因。隻是如果真的禦駕親征,皇宮豈不是沒人坐鎮,這該如何是好啊!
忽然,裴逸軒轉身,對上沉思的若汐,“與朕一起去北疆吧!”
若汐猛的抬頭,她的確很想去,司徒子洛這般她呆在啟雲哪能安的下心。但是裴逸軒此去北疆並非嬉鬧遊玩,而是去打仗,她跟著去好嗎,合適嗎?
若汐這般訝異的看著自己,裴逸軒這才出聲解釋,“到底你也是司徒家的人,青衛軍如今士氣低落,你去也是好的。”
若汐閉唇不語,裴逸軒就知曉若汐還有顧慮,他上前一步道,“朕說可以便可以,明日一早便出發,你讓人他們好生拾掇一下,我們此去該是會呆上一陣子的。”
未等若汐回答,裴逸軒便撩袍轉身。此去,少則幾個月,多則他也不知會有多久。對著那轉身的蕭索背影,若汐才盈盈福身,“臣妾遵旨。”
挺拔的身姿微愣,繼而恢複,“晚上朕設了家宴,晚些時候朕親自來接你。”說完便邁著大步離去了。
裴逸軒走後,秋煙和碧彤便進來了。看到屋子裏的若汐眼眶泛紅,一個人徑自發著呆,兩人也不敢上前詢問什麼。
撫了撫額頭,若汐起身,“東西準備一下吧,餘達應該與你們說了,明日就啟程。北疆的氣候秋煙熟識,你們兩一道去吧。”說著便朝內室走去。
身後,碧彤與秋煙福了福身,兩人對看了一眼,下去拾掇去了。就如裴逸軒所言,準備的東西不少,他們的時間也不多。
靠在內室的軟榻上,疲倦的闔上雙眸,若汐滿腦子除了司徒子洛的傷勢,剩下的便是慕容寒語。慕容寒語,竟然對啟雲宣戰了,竟是親自領軍!不過多久之前,裴逸軒生辰之時,他還來啟雲為裴逸軒賀壽,如今竟是要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