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念小小的步子跑的並不快,但是若汐繁複的衣服牽絆著,自己也跑的不快。追出去很遠,才好不容易追上裴逸念。拉住裴逸念的衣服,若汐這才死死攥緊著喘氣。
裴逸念身子不斷扭著,就是不願意被若汐這般強拉著。代荷站在一旁,亦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唯有跟在幾人身後的單風依舊麵不改色,見幾人停下了也就不再上前。
好不容易喘上了氣,若汐用力將裴逸念的身子掰正,厲色道,“念兒可知這般有多無禮,可知這般會給自己母嬪帶來多大的麻煩?”
裴逸念翹著嘴,沒有說話,哼哼一聲算是回應。
若汐不禁氣結,這孩子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下臉色又沉下幾分,“念兒當真不知錯在何處?”
“本王何處錯了?”裴逸念驀地轉身朝著若汐大聲叫嚷,“嫂嫂錯便不是錯,本王錯就都是錯嗎?”
若汐被裴逸念吼的一愣,隻是自己回想著怎麼也不知道哪裏惹上了這個小家夥了。忽然手下一鬆,被裴逸念逃脫了禁錮,若汐不放棄欲要再上前。
裴逸念瞪著若汐怒吼道,“走開!”
若汐隻能呆呆的愣在原地,裴逸念從未對自己這般凶過,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兩人便這般一個怒瞪,一個直視,互相僵持著,一旁的代荷無耐的上前,“王爺問清楚娘娘生氣不遲。”
裴逸念別扭的轉過頭,“本王不問。”
若汐探究的眼神望向代荷,代荷這才緩緩出聲,“那日奴婢奉皇上旨意護送王爺來智光寺,王爺說娘娘會去送他,在宮門口等了很久。”
“姑姑閉嘴!”裴逸念整個身子都轉到另外一邊,不願意去看若汐。
代荷知曉裴逸念執拗,繼續道,“奴婢勸了王爺很久,王爺都不肯走,後來因為時辰關係,奴婢才勸著王爺上了馬車。奴婢說娘娘定會掛記著王爺,會給王爺寫信,隻是娘娘忙,所以……”代荷說著,又回憶起那日在風中迎風卻憋著不肯落淚的裴逸念,那個落寞的小小身影映在腦海始終揮散不去。
若汐聽到這裏,才想起來原是因為這件事。回想起那日,自己應該是被關在大牢了吧!許多事情一下子攪的她亂了心神,也就一下子忘卻了裴逸念,如此說來的確是自己的不是。
緩緩蹲下身子,若汐再一次將裴逸念的小身子轉向自己。裴逸念的視線卻倔強的不肯去看若汐,若汐沉聲道,“是嫂嫂不對,嫂嫂向你道歉可好?”
裴逸念脫口而出,“不要,本王不稀罕。”
“念兒不稀罕嫂嫂,嫂嫂卻是稀罕念兒的。”不在乎裴逸念的冷言冷語,若汐淺淺一笑繼續道,“嫂嫂沒有信守承諾,念兒生嫂嫂的氣是無可厚非的。隻是嫂嫂如此誠心道歉,念兒就不願意原諒嫂嫂一次嗎?”
裴逸念撅著小嘴,依舊不理不睬。
“嫂嫂這般誠心道歉,念兒就不要怪責嫂嫂了嗎!”若汐拉扯著裴逸念的袖子,小聲念道,“嫂嫂事情一多便給忘卻了,嫂嫂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裴逸念忽然回首,稚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淒涼,“是不是不來智光寺祈福,嫂嫂這一輩子就記不起念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