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軒一進屋，便看到趴在窗台上發呆的若汐，視線不由的隨著一道觸及那靜好的夜色，“用過晚膳了嗎？”
若汐頭也不抬道，“臣妾吃過了。”
“那便好。”說著裴逸軒挪步走到若汐身邊，看向窗外，“外頭夜色很美嗎？”
“一般。”若汐淡淡的回應著收回視線，起身走向床榻。
裴逸軒見此也不惱，看了看窗外，又轉身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茶，默不作聲的開始飲茶。
坐在床榻上，若汐抬眼觀察對麵椅子上的身影。月牙白的長衫，很少看他穿戴，腰間一條銀絲腰帶束著，整個人看起來甚是儒雅素淨。
若汐絲毫不加掩飾打量著的目光讓裴逸軒微微側目，看到裴逸軒柔和的視線投來，若汐並未與往常一樣避及，反倒坦蕩的迎視。
兩人四目相對，裴逸軒嘴角笑意逐漸蔓延，“汐兒作何這般看著朕？”
“太後提議要處死若汐，皇上可是答應了？”
裴逸軒嘴角的笑意不由僵住，緩了緩才道，“汐兒怎麼看？”
若汐聽罷，笑意盈盈的反問道，“不是臣妾先問皇上的嗎？”
裴逸軒修長的指節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晃了幾下才放到嘴邊，隻是並未飲用，“若是朕說朕同意了，汐兒會如何？”
俊顏上帶著笑意，裴逸軒徐徐轉頭望向床榻上的若汐。迎著裴逸軒的視線，若汐隻是莞爾一笑，“臣妾自當不敢違抗聖意，難不成皇上認為臣妾會為她求情嗎？”
自嘲的語氣裏終究帶著些寒涼，讓人聽著無端升起悲意。
“朕以為汐兒會求情的，到底淑妃是你的親妹妹。”
“以前定是不遺餘力，如今怕是不會了。”若汐淡淡道。
“那汐兒為何還要去查良妃，不是因為懷疑良妃私下動了手腳嗎？”
若汐嬌弱的身軀挺直，望向裴逸軒的眸中盛著滿滿的笑意。緩了緩才道，“臣妾總是要知曉是誰要了那孩子的命的，到底那孩子身上流著司徒家的血，皇上認為臣妾說的對嗎？”
嘴角漾著笑意，裴逸軒深邃的目光緊緊鎖著眼前看似柔弱的身軀，好似要透過外殼將裏頭看的更加透徹。
絲毫不避諱那炙熱打量的眼神，若汐整了整衣服，爬-上-床榻，“皇上今日還要批閱奏折的吧，臣妾先睡了。”
隨著那抹身影將自己埋於絲被中，緩緩不見。裴逸軒嘴角的笑意逐漸消逝，幽黑的眼眸清冽冰冷，寒光冰雪一般，沁入骨髓。
聽到裴逸軒腳步聲響起，繼而是輕微的木門響動聲，若汐緩緩的闔上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