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白色營帳內,第五睿正與莫翰等人看著沙盤討論軍情。幾人圍著沙盤各抒己見,將手中標著自己軍隊的小旗子插入沙盤,繼而解釋用意。
幾乎每個人的提議都會有人提出異議,繼而推翻,然後再進行思考推敲。所有人都沉著臉色看著眼前的沙盤,紛紛皺起眉頭,這樣的思索已經連續好幾日了。
就在眾人苦思對策之際,帳外傳來一聲疾呼,“報~~~”未有人阻攔,那口中高呼著報的士兵就這麼衝入營帳內。看到營帳內將軍與諸位副將,那人也未及時行禮,對著第五睿便道,“啟稟大將軍,今晚欲派去前線支援的援軍全部中毒,喪失戰鬥力。”
“什麼?”原本視線緊緊盯著沙盤的第五睿驀地抬頭望向那士兵,怒道,“什麼叫做全部中毒,本將軍不是說過所有入口的東西都需經過專人驗毒嗎?”
那跪在地上的士兵承受著第五睿的怒氣,惶恐的答道,“回大將軍的話,已經全部驗過了,根本驗不出任何異樣。”
“砰”一聲,第五睿隨手敲打在沙盤的橫杆上,怒聲道,“驗不出任何異樣,可知給軍隊造成了多大的損失,既如此還留著他作甚,拉出去軍法處置。”
跪在地上的士兵稍稍一愣,正準備應聲,一旁一直沉默的莫翰終於出聲,“好歹也是軍醫,留著自是有用。再者也不怪他,全怪那毒太過厲害,一般人哪能驗的出來呢?”
第五睿陰沉著臉色不出聲,他也知道若汐下的毒普通的人根本就驗不出什麼,這些他都與裴逸軒稟告過了。裴逸軒也應允會盡快將羽窟找來,但是數日過去,羽窟仍是一點音訊都沒有。
那跪在地上的士兵隻能俯首等候著,心裏不斷打鼓若是再將這個拉出去軍法處置,那這個月就有三個軍醫被軍法處置了。
見第五睿臉色雖是不佳,但是到底不再出聲,莫翰趕緊對著那士兵道,“你先出去,看看情況如何,再來稟報。”
那士兵聽罷,抬頭看了看默不作聲的第五睿,趕緊應聲出去了。屋內眾人麵麵相覷,感受著第五睿的怒氣,垂首看著沙盤都不敢隨意出聲。
手裏緊緊的攥著一顆顆旗子,望向相對而言偌大的沙盤,第五睿腦中滿是那張淡然的麵孔。包括莫翰所有人都隻以為他們在和慕容寒語對抗,可是唯有他清楚他們現在是在和誰作戰,真正幕後的人應該是她,司徒若汐。
消失了這麼久,當她再次出現時,竟然成為了以錦國的皇後。懷著身孕回到啟雲,竟敢設計滑胎,以此作為借口對啟雲開戰。
以往如此淡然寧靜的一個女子何以變成如此,三番五次對青衛軍下毒她就沒有半分不舍嗎。即便這些中毒的士兵沒有致命,那麼那些在前線奮戰的士兵嗎,她看的到嗎?
就在營帳內沉寂之時,帳外忽而又傳來通報聲,一聲響亮的“報”在營帳外持續著,就是不敢再隨意掀簾進來。
半晌之後,第五睿才不耐的望向營帳口允道,“進來。”
那士兵趕緊掀簾進來,進來之後先是給第五睿行了個禮,隨後才道,“啟稟大將軍,朝中傳來皇上的旨意,說西陵大批暴民發動叛亂,皇上讓大將軍派幾萬士兵前往西陵鎮壓。”
那士兵剛稟告完,所有人均是不敢置信的抬頭麵麵相覷,如此時刻,西陵竟然發生暴亂了?第五睿原本就微蹙的劍眉皺的愈加深了,什麼是雪上加霜,這許就是了。
隻是談到支援,他現在哪裏還有什麼多餘的兵力去支援呢?現在在這裏麵對的是慕容寒語二十多萬如狼似虎的大軍,自己從在北雲開始就節節敗退,哪裏還能抽出什麼兵力去支援。
想著,第五睿已然麵帶冷意的出聲,“回消息去朝中,就說此刻大軍已無多餘兵力去支援,照著本將軍所言回複便可。”
那士兵身子明顯瑟縮了一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可真不敢說,但是現在要與第五睿去討價還價顯然是不明智的。反正山高皇帝遠,那士兵想得罪近在眼前的還不如得罪遠在天邊的,所以趕緊應了身行禮下去了。
那士兵掀開白色帳簾的一霎,第五睿深邃的眸子便一同跟著望向帳外那片有些灰暗的天色。這裏已經沒有沙塵漫天了,如今那沙塵漫天的北疆已經在自己手上丟失了。
從北疆、北雲到如今所在的這座城池,這般無止境的退守已經足足持續了近一個月了吧。在他的印象中,無論在誰手中,青衛軍還沒有過如此屈辱的時刻。如廝戰績,隻會讓士氣更低,如今還有數萬精兵被秘密關押著。
若是那幾萬青衛精兵能被釋放,對於現在的狀況可謂是雪中送炭,隻是……
滿滿的悵然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第五睿的原話被傳回皇城,傳到裴逸軒耳中,裴逸軒聽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沉思片刻才下令讓單風帶著原本在啟雲城留守的禦林軍前往西陵鎮壓,但是單風卻跪在地上誓死不肯聽從吩咐。原本守在皇宮的暗衛基本全數被調出去了,現在連啟雲城留守的侍衛都走了,叫他如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