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晚霞映在江裏，反射著異樣的光。頭重重的，仍有些痛。迷迷糊糊中覺得手還被人握著，熟悉的氣息迎麵撲來。“你醒了？”他溫柔地笑著，看著我，眼睛裏滿是憐愛。
“子楚！”我想哭，卻哭不出來。隻覺得無言以對。曹豹呢？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家夥不在這裏？“你為什麼救我？”我心裏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一個人最難麵對的，就是愛人的關懷，哪怕隻是一句話，也能讓你心跳加快，淚腺增大。
“告訴我，為什麼想不開，要尋死？你不知道這會讓關心你的人心痛不已嗎？”沈天傲握著我的手，感慨地說，“你知道我多怕失去你，看到你落水，我的心也跟著沉墜了。”
“我，我——”我淚水滑落，濕了衣襟，心裏彷徨著，要不要告訴他，即使不告訴他，他也應該知道了。我怎麼麵對他呢？“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我，對不起，子楚！我無法麵對自己，更無法麵對你。我覺得和別人發生關係，就是對自己所愛的人的背叛，我不能讓自己活得這麼沒尊嚴。你會看不起我的！”
“你說昨天的事？”他的嘴角上揚，露出曖昧的笑容，“你其實早就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不是嗎？”說著，笑著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臉上，用臉摩擦著。看到我一臉疑惑，笑道：“我們早就已經合二為一，你怎麼可能還是清白之身呢？你說你愛我，是嗎？”他的眼睛那樣深邃，仿佛汪洋大海，讓人沉醉。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仿佛回到了初遇他的時光，那感覺好美！可是我不明白，他怎麼一點都不生氣？他應該甩我一巴掌，或著捏著我的下巴，狠狠地瞪著我，甚至罵我賤人。可是都沒有，我反而有種罪惡感，雖然不是我的錯。
“我也好愛你！”他輕輕地說，“所以我不會輕易放手了，我一定會抓著你不放的。你和心妍不同，你很有主見；你也和蘇巧皎不同，你沒有野心。不然，也不會再來找我，甚至帶了個高手來幫我！我發覺我現在也很喜歡有本事的女人，雖然一直認為女人隻能在家裏繡繡花，撫撫琴的。雅，你讓我對女人改觀了。”
“可是，我，曹豹，我們——”我不由語塞。他說他愛我，可是我已經失身了，是不是這句話來得太遲？我已經不是完全屬於他的人，雖然我是21世紀來的，有著開放的觀念，可是不知為什麼，在麵對他的時候，我多麼希望昨天的一切不曾發生過。一個男人，真的會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嗎？誰會相信還有這樣的男人，除非是柳下惠。介意是肯定會的，至於原不原諒那還得看那男人是不是真心愛自己的女人，可是，他怎麼可能一點表情也沒有？愛得越深，應該反應越大啊！我的手不住地抖動著，緊抓著他的手，把頭埋在他的懷裏，一度沮喪到了極點。
“別提那個家夥了，他已經跳水走了！你不要再害怕！我會保護你的！”他柔和地說著，另一隻手騰出來，撫摸著我的頭，輕輕地，像哄小孩，“乖，不怕不怕！”
即使他原諒我，理解我，可是我也不能當成什麼事也沒有。我心一橫，推開他，淡淡地道：“我不要你保護，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盡量忍住淚水，不讓他知道其實我有多麼的傷心！子楚，我不能再那麼的想你，我們就當是一場誤會，一場曆史上的誤會，一個被神明擺弄的戲曲小花絮吧！
他一愣，轉而沉默，看著我，幾乎有點詫異地說：“你是怎麼啦？你以為昨天和你一起的，是曹豹嗎？”
我終於沒忍住，淚水決堤了，“難道不是嗎？你明明是在乎的，為什麼一點表情也沒有，你為什麼那麼刻意地對我好，是想讓我更覺得羞愧嗎？”
“天！”他大叫，有點生氣地說：“你連和誰在一起都沒搞清楚，你就這麼自我了斷。你真的那麼對得起我們的神經嗎，天知道我有多緊張你，你難道感覺不到和你在一起的是我嗎？你怎麼那麼遲鈍的反應，理解力也太差了！真是個笨女人，非要我說我睡了你才行嗎？”他的手顫抖著，目光很冷冽，很生氣的樣子，仿佛要把我給生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