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天凍地寒,這樣的深秋,麵對著這樣的水牢,濕氣很重,雖然有張凳子可以坐,仍感到極度的疲憊。天已破曉,有陽光從頂部的縫隙裏瀉下來。我抬起頭,極力地呼吸著,感到一點點痛從心口傳來。這些日子,真的好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陽光了,好怕就這樣死在黑暗中。我雖然沒有幽閉恐懼症,但對於黑暗的惶恐還是有的,想起以前做演員的生涯,為了演好一個角色,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背劇本,想象那配角在麵臨黑暗中看到靈異事件的害怕想自殺的心情,我曾經一度不能自拔。後來,不再接看起來讓人絕望的戲,盡管如此,我還是對那迷茫的黑暗感到了恐慌。
“把她帶出來!”宮青海的聲音響起,我看到了他那張猙獰的臉。我的腦海裏閃過很多的疑問,讓我透不過氣來。他又想幹什麼?下意識地蜷縮著身子坐在凳子上,往裏靠了靠。
沒想到他一下子走進了水牢,踏踏的聲音,三步並作兩步走,一下子拽住我,叫道:“你給我出來!”
“你想做什麼?”我驚恐地望著他,心裏七上八下的,好似吊了桶水,在哐當哐當地響。
“你究竟是什麼人,可以讓所有的人都遠離我而去?沒了晉國軍隊的支持,沒了康林的指揮,現在大軍壓境,你讓我怎麼辦?沈天傲指明如果不放了你,就把我東胡夷為平地!我隻好和他這樣僵著,看他能怎麼樣?我會把你吊在城門示眾,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宮青海扭曲的臉,閃著凶狠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洛大哥呢?”我不由地問。不知道他說了沒有,如果他說了,宮青海會放他走嗎?
“我讓他帶領全城的百姓守在城門,就是沈天傲要攻城,先要從他們的屍體上走過去!”
好卑鄙!我掃了他一眼,“洛大哥沒跟你說什麼嗎?”
“說什麼?國難當頭,服從命令是天職,什麼話都留到以後!走!”說著,抓起我,往牢門拖。原來他還不知道洛贏要走,現在我能做什麼呢?拐角的地方看到夏竹,她正緊張地看著我們。我看著她,撫摸了一下宮青海的****,輕輕地道:“皇上,你是東胡至高無上的皇上,我對你其實敬仰已久,像你這麼俊朗的男子,我怎麼會不動心呢?隻是你身邊有了霓裳,她是我的人,我怎麼好跟她搶呢?隻要你趕走她和她的孩子,我眼不見為淨,我什麼都答應你!”說著,朝夏竹使了使眼色。夏竹會意,衝了上來,對著我就是一巴掌,叫道:“小姐,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虧我當初那麼的為你,你太讓我失望了。”說著,對著宮青海跪了下來,哭道:“皇上,霓裳是你的女人,一直衷情於你。俊兒是你的孩子,他還小,什麼都不懂,需要母親在身邊。你還是讓我照顧他吧!”
我的臉有點痛,可是仍笑著說:“夏竹,女人愛慕比自己厲害的男人,愛權愛財,這是合情合理的。我當初不知道他是東胡的國君,所以才把他讓給了你。現在知道原來他不僅長得好看,而且那麼有魄力,我怎麼能不動心呢?是吧,青海?”說著,抓起他的手,輕輕地揉捏著,知道宮青海是個又疑心的男人,不犧牲一下,怎麼會讓他對我放心呢?
“你們真惡心!”夏竹看著我,眼角有點濕潤,說道,“隻要你們讓我帶走俊兒,我會離得遠遠的,不會妨礙你們郎情妾意,親親我我。小姐,你自己保重!”說著,美麗的影子一閃,向前狂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