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曆過,才會成長,但有的代價你無法承受。”
吳禹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現在腦子很亂,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居然會有如此驚天的秘辛。那些地方他去過無數次,從來都沒有想過竟然會有超乎常理的東西在其中出沒。
特別是村子裏有一隻鬼這件事,讓吳禹想起了她……
當白夜梟與黑烏鴉在淩晨登門拜坊時,最先出現在堂屋房梁上的,不是它們,而是那隻鬼。吳禹斷定,這隻鬼潛地藏在最黑暗的角落裏,悄無聲息地蠱惑著村子裏的人心,並且自己一開始就是對方的目標。
吳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雖然經過了三個月的魔鬼訓練,他還是改變不了作為人的習性,大晚上的當然躺在床上睡大覺最舒服。
他身後的竹林在他走出來後如煙霧一般消散不見,無邊的平原也像漣漪晃成了高低起伏的山峰,吳禹仿佛隻是一步,就跨越了萬水千山,一腳踩在了村子後麵這座大山山腳。
這種經曆,一般人不會有吧?吳禹無聲地笑笑,就要朝村子走去。
剛抬眼看向村子,吳禹就看見一對小太陽散發出無比強烈的光芒,在他來得及反應之前,眼前已經看不見東西,腦袋一陣眩暈。
就是小太陽,吳禹堅信,除了太陽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明亮的東西。
不過,吳禹並沒有慌張,三個月的煉獄式訓練絕對不是無用功。
鬼天劍“鐺”的瞬間出鞘。
全身肌肉收緊,精神高度集中。
除視力外第二感知能力——聽力,被盡可能地方大。
他做好了應對一切可能的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吳禹沒有聽到任何聲響,除了他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他的視力恢複,看見路邊的暗紅色的大石上,坐著一位比他大幾歲,同性別的……人。
吳禹想起了酆妃子,拿她跟眼前這家夥一對比,他就猜測這家夥可能是酆都的人,至少是從地獄而來。
吳禹總算看清了,他的眼睛沒有瞳人,一雙眼睛如同正午那炙熱的耀日,即使不抬頭你也知道它在哪裏。
他的皮膚很白,居然在這深夜裏散發著奶白色的光暈。
吳禹看他的衣著,跟酆妃子一樣是古代的風格,那是一套黑色的服飾,有寬大的袖子,白色的內襯,褲筒有些誇張的寬鬆,到腳踝用一小截帶子束攏,腳上一雙黑色的小布鞋。
他的頭發兩鬢修剪得很短,頭頂的頭發精心地捋到後麵紮了起來。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整張臉像雕刻宗師刻刀下的驚世之作,額頭、鼻子、嘴唇、下巴……都是完美的線條,簡直就是男神一枚啊!
他右腳抬起,手搭在膝蓋上,左手扶著一根短棒,就像一位貴公子,在自家花園裏散步,不經意地落駕此地。
吳禹低下頭,有些自慚形穢。不,更準確地說,他自卑了,並且在不斷成倍的放大。
“公子昊克,等候朋友已經多時。”
“吳……吳,吳禹。”
公子昊克繼續道——
“大地使徒。”
吳禹聽得莫名其妙。
“綠洲獵人。”
吳禹繼續莫名其妙。
“靈邪之力。”
吳禹徹底糊塗了。
公子昊克看著吳禹的反應,臉上笑意不減,看向吳禹的眼神有些不解,轉而變得十分玩味。
天,亮了。
不是,吳禹握劍的手在微微顫抖,牙齒死死咬在一起,他想要跪下拜服,可就是倔強地不肯屈服。
公子昊克事實上也沒做什麼,隻是以他為中心,黑夜被他照亮一小塊而已,錄像天花板的聚光燈照射而下那樣,吳禹剛好處在邊緣。
“如果我們不願意,普通人是無法看到我們的。”公子昊克的聲音充滿磁性,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吳禹抿著嘴,眼睛死死盯著公子昊克,開始討厭他,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那種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