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是分賓主坐定了,程飛便是直奔主題了:“先生,陳開和李文茂將會率幾十萬之眾入桂,似此,又將有一個強敵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呢?”程飛說是這樣說,可他一副氣定神閑地樣子,看得出是不把這一件事當一回事呢!而曹偉人自然是能看得出。
曹偉人連想都不想就回答了:“陳開和李文茂之類是鼠目寸光的短視之輩,不足為懼!他們隻須一封恭維的信就能把他們哄得是暈頭轉向了。此類人物雖挾持著眾多的烏合之眾也隻能是逞雄一時而已!這一點,想必翼王殿下比草民還要清楚吧?”
曹偉人說到這,他看了看程飛,問:“翼王啊,你是蓋世大英雄,可現在能低頭嗎?”一雙如劍的眼睛射出目光像是想把程飛的五腑六髒都給看穿一般。
程飛不由是放聲大笑起來了:“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這麼一丁點的向人低頭,又算得了什麼呢?好!我不怕向對方低頭!因為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曹先生!一封書信,再一些恭維的話就把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給捧上天,而為我們所用,那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當初漢高祖、唐皇、宋太祖、明太祖不也是有自認人下的時候嗎?最終不也是能成大事嗎?”
曹偉人顯然就是在等程飛的這一番話,說:“哦!那麼就是要做廣西的霸王進而以圖天下嗎?”
程飛在搖頭,歎氣:“廣西太窮了,要養兵和提供作戰的資源,物質根本就不足!想要以此窮地以爭天下,這是很難很難的。就算是我占據廣西一省之地,可是一旦太平天國被清妖所滅,或太平天國滅了清妖,那麼都會轉而來對我不利,以一個窮地方想抗拒集天下大兵而至的強軍,那是很難辦得到的!況且我們廣西又哪裏有可供支持戰爭所需要的龐大物質呢?”
曹偉人在點頭,同時,他也感到欣慰,他能從程飛的這一番話中聽出程飛的誌向不小呢!也隻有如此,才值得自己以命相托啊。
程飛繼續說:“當初天王製定了策略離開廣西,北上中原以定都開封,隻是實權全掌於楊秀清之手,他的大計才沒有實現。楊秀清等也是清楚地認識到廣西太窮了,想要發展是很難很難的,隻有闖進去,闖到一片新的天地來,那麼才能有所成就!”
程飛的這一番話也引來了曹偉人的疑問:“既然翼王明知廣西不宜於是建基之地,可是你為什麼還在這裏?還要努力地去爭取民心?現在看翼王所作所為無不是把廣西當成了自己的根據地,王霸之業的基礎而在經營啊!”
程飛苦笑了一下,一指著天下形勢圖,說:“南方大多已被太平天國占領,我們能去哪裏?要是到浙江、福建等各省勢必要與天國產生衝突,我是天國派到南方以牽製住清妖的將領,不管怎麼樣也改變不了我是天國翼王的這一事實!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與太平天國形成衝突!我還得起到牽製住清妖的作用!故向東發展這一條就是無論如何也行不通的!”
曹偉人不由是笑了,程飛確實是有情有義的,單論這一點就能看出了。而且他此舉更能捉住人心!他所考慮的極是!故曹偉人在不斷地點頭,以示同意呢。
程飛便又一指兩湖之地,說:“兩湖之地以後將會是曾國藩為代表的湘軍與太平天國激戰所反複爭奪的地方,因為太平天國要專長江之利就必須占據上遊的兩湖之地,這樣一來,才能保證天京的安全。故雙方會在這裏形成拉鋸戰,誰將在兩湖之地獲得成功,那麼誰就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曹偉人一聽,雙眼又是一亮,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而且以此看來翼王所思所想比他還周到,他經常自詡為智謀之士,普天之下無人能及他,可現在看來翼王要比他還要強得太多太多了。
這一下,曹偉人是完全地心悅誠服了,隻是他還得聽程飛把一切都給說下去。
程飛繼續說:“南方都是些蕃國,我們要向南方發展,這是很困難的,就算是大一統的國家要發展也是困難重重,何況我們呢?而且這些國家同樣也是很窮的,想要發展也是很難!既然東南北三麵都不能發展了,就隻剩下了最後一麵!”
程飛是用棍子敲了敲四川,說:“那麼就隻有西麵的四川可以攻占了!四川是天府之國,自從戰國時的李冰修渠開發,再到漢代就有了天府之國的稱法,到了南宋之時,抵抗金、蒙古的入侵,都是依靠了天府之國源源不斷地提供了糧餉等才讓南宋支撐了這麼久。四川之富也是天下有名,若能攻占此地,就可以得到大量的錢糧,北上可直取關中,然後直逼中原。順流而下又到兩湖的楚地。退又能憑借著天險以固守,取此為家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