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雲淺妤尚在睡夢中與周公約著美美的會,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沒命似的響起。
她皺著眉頭伸手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機,眯著眸子隨意往屏幕上一滑。
“嗯?哪位呀,大清早的。”
“淺妤,我是裴亦琰,不好意思那麼早,剛接到季少君私人助理的電話,指明讓你去為他做私人專訪。”電話那端裴亦琰溫潤的聲音卻帶來一個噩耗般的消息。
雲淺妤頓時沒了睡意,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身子,“裴總編,我沒聽錯吧,讓我去做專訪?”
裴亦琰輕柔地笑道:“沒聽錯,沒聽錯,就是指明讓你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這樣的機遇是可遇不可求的,早點準備準備,我將地址發你手機上,你九點前必須趕到。”
“好。”雲淺妤無奈地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心裏卻無端開始發毛,她完全不相信季少君是玩小公雞時候無意點到她的。
據她前兩日的不完全觀察可以得知,季少君完全是個沒有下限,瑕疵必報的小人,擺明了這是報仇來了。
雲淺妤硬著頭皮收拾好東西,不去都不行啊,不去的話裴總編肯定懷疑其中有貓膩,萬一被他知道其實是她搞砸了昨天的訪問,天呐!恐怕不單單裴總編,其他媒體也都不會放過她!
扛著隨身攜帶的采訪包直接下樓打了車去季家莊園。
兀自在季家奢華得一塌糊塗的美式莊園前駐足了數分鍾,雲淺妤忍不住在心中將季少君來來回回罵了好幾遍。
這就是典型暴發戶的作為啊,完全不知廣大底層勞動人民的疾苦,難怪總是一副討人厭的傲嬌樣兒。
雲淺妤拿出記者證跟門口那一溜兒貌似隻長腦殼沒有智商的黑衣冷血動物解釋了半天,中英文全上了,結果人用字正腔圓的的普通話告訴她,“季總還沒起床。”
於是,雲淺妤扛著分量不輕的采訪包憋著一肚子火在大夏天的早晨一直曬到近中午。
她真想就這麼惡狠狠地將采訪包摔在地上,然後齜牙咧嘴地地告訴他們,姐不幹了!不伺候了!
可她不敢,她不想回去麵對裴總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她完全無法麵對,於是她隻能邊歎氣邊頂著刺眼的陽光,抱著雙臂在季家莊園前又是站又是蹲。
好不容易挨到快十一點,莊園的大鐵門忽然毫無預兆地從裏麵被打開,迎麵走來一個約莫六十歲上下的老頭,身著一套熨得筆挺的黑色西裝,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上去精神抖擻。
“雲記者久等了,我是這兒的管家。我們家先生這才起床,實在不好意思,您請隨我來。”老管家看似挺有禮貌的,隻是骨子裏卻有著難以靠近的生冷。
雲淺妤撇撇嘴,跟在他身後卻忍不住在心中腹誹:一屋子怪人!
穿過一大片碧綠的草地,好不容易走到大宅,還沒等到幻想中的椅子,那老管家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頓住了腳步轉身歉意地對雲淺妤說道:“真是抱歉,您瞧我人老了腦子也不怎麼靈活了,我們家先生晨起一般都在愛去後山揮兩杆兒高爾夫,這會兒肯定不在屋子裏。我們這就去後山。”
雲淺妤算是看出來了,這打從一開始就是季少君變著法兒的在整她,縱使這會兒已經恨不得一腳將他直接踹到外太空去,麵上卻依舊地心平氣和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這季家的後山簡直是大到令雲淺妤牙根兒直癢癢,望著老管家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唱道:你挑著擔,我牽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