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個澡,極為別扭地望著他的床,從前這床她也躺過,卻是第一次產生如此強烈的抗拒和不安。
其實雲淺妤的心中還藏著一個小小的黑暗奢望。
這幾天,她無論如何都會拖過去,萬一季少君將事情都辦妥了,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她絕對會不顧一切地落跑。
麵對季少君這樣的人,縱使言而無信那又如何?
雲淺妤打開門將骨頭喚了進來,一人一狗躺在寬大的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季少君進來的時候,渾身酒氣,原本工整的襯衣這會兒正淩亂地敞開倆紐扣,而他的領帶則早已不知去向,一個衣著性感的年輕女子就這麼渾身妖嬈地掛在他左手側。
她無動於衷地掃了他們一眼,默默地從沙發上爬起身子,骨頭聽話地跟在她身後,擦過兩人身旁,準備往樓下走去。
“就站在門口候著,隨時聽候吩咐。”他忽然冷聲道。
“哦。”雲淺妤悶悶地答應了一聲,摸摸骨頭溫暖的腦瓜子,盤腿在門口鬆軟的地毯上坐了下來。
房間的隔音明明很好,可沒過一會兒,依舊隱隱傳來一陣聽得人麵紅耳赤的嬌喘聲。
她好笑地皺起眉頭,那女人敢情是拿著話筒在喊?
雖然她沒有聽人牆角的變態癖好,可奈何季少君剛才吩咐過了,她得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口,聽候大少爺的隨時差遣。
這樣也好,說不定季少君暫時不會將主意打到她身上,或許慢慢地她又會回歸到以前那種保姆的身份,
她百般無賴地抱著骨頭,開始一個人自說自話起來,總好過聽著門內那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呻吟。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裏的動靜一直沒消,她疲憊地打了個哈欠,縮著身子,竟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眼瞧著便是初秋,半夜裏也不免還是有些涼意,骨頭倒是一派如常地窩在門口,見她有些顫抖,還不忘好心地往她身上挨了挨。
自覺身體一向強健的雲淺妤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隨便一覺,竟生生睡出了感冒。
像她這種身體素質,一年都難得感冒一回,這一感冒便是病來如山倒,昏昏沉沉地依偎著骨頭來汲取它身上的那一絲暖意,蒼白的臉上不自然地浮現兩抹酡紅,整個身子都在不時地打著冷顫。
昨晚上柯管家就看到她和骨頭躺門口,也不知道自家先生又玩的什麼把戲,他區區一個管家哪兒敢去多管閑事找不自在。
這會兒見情況不妙,他這才趕忙打開了一間客房,讓幾個女傭將她抬了進去。
先生不管怎麼折騰,心底裏肯定是喜歡這個雲小姐的,若是真凍出個好歹來,回頭定又是他的不是了。
這先生自從遇到雲小姐,整個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天到晚顛來倒去的折騰。
家庭醫生來給看過後,女傭喂她吃了點藥,這才闔上門靜悄悄地離開房間。
季少君揉了揉微微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昨晚上是真的有些喝多了。
他抬腳踢了踢尚在沙發上的沉睡的女子,女子這才忽然驚醒,驚恐地掃過自己所躺的沙發,望著他一臉不耐的表情,忙戰戰兢兢地解釋道:“對,對不起季先生,我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了,要不我現在補償您好嗎?”
季少君不由得冷笑,吃了安眠藥能不睡過去嗎?
他麵無表情地擺擺手,兀自走向房門口。
打開房門後卻發現門口並沒有他所期待的那抹小身影,他的臉色不由得愈發難看了一些。
這死丫頭,敢情他昨晚上都白折騰了,虧他放了一夜的A片還將聲音調得那麼大。
狠狠地一腳踢翻了過道上的台案,上麵的瓷器頓時砸落在地,發出一陣接二連三的悶響。
柯管家聽到動靜,自是知道怎麼回事,忙小跑著上樓,恭敬地朝他一鞠躬,“先生,雲小姐病了。”
“病了?”
“是的,雲小姐在您門口等了一夜,我怎麼勸她都不走,這不就凍感冒了,這會兒正發著高燒呢。”柯管家刻意強調道,然後趁著季少君發呆之際迅速打開客房的門。
季少君一腳邁過地上的瓷器碎渣,轉身大步朝自己臥室隔壁那間客房走去。
偌大的床上那抹單薄的小身影此刻正安靜的沉睡著,他伸出手輕輕地探了探她的額頭,溫潤的手掌所接觸之處依舊是燙得驚人,當下不由得眉頭深鎖,低聲對身旁的柯管家詢問道:“吃藥了嗎?怎麼還這麼燙?”
柯管家輕聲道:“已經吃了,艾力醫生說雲小姐這感冒不輕,估計得掛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