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得到你來管我?”削薄的唇冰冷地吐出這幾個字,沒有一絲感情仿佛車窗外的風,寒冷而凜冽。
雲淺妤忽然覺得冰淇淋有些噎,重重地捶了捶胸口,半晌兒沒有再說話。
車子急速在J集團門口停下,她沒係安全帶,差點兒整張臉就全埋進冰淇淋桶中。
見他悶聲不吭地下車,她蹙蹙眉也隻能無奈地跟了上去。
總裁辦公室外的秘書室內如今已經換上了一張新麵孔,她眼瞧著季少君走進會議室,這才抱著冰淇淋坐回到了他辦公室的沙發上,腦子裏卻不由浮現方才在馬路上偶遇那名年輕男子的畫麵。
剛才那個人真的不是丁丁嗎?可為什麼跟丁丁長得那麼像?
丁丁。
雲淺妤低聲呢喃著,辦公室內暖氣很足,不一會兒便躺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季少君開完會回來的時候,雲淺妤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他輕手輕腳地將她抱進辦公室內的休息室中,寵溺地吻了吻她甜膩的紅唇,然後悄悄地退了出來。
“季總,袁小姐那邊我已經回過話了,說您這會兒在中東出差,過段時間便回英國。”許是顧忌到什麼,曾洋說話明顯壓低了嗓音。
“嗯,不管用什麼辦法,別讓她找到我。”
“是。”
雲淺妤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空氣中那股子熟悉的味道卻莫名叫她心安,那是季少君身上特有的味道。
“季少君。”
“嗯?”他一臉嚴肅地端坐在辦公桌前,麵前是那麼厚厚一摞文件。
看來當總裁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要不你雇傭我唄。”
“我不缺員工。”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雲淺妤悶哼一聲,倒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
你不雇傭我,我就不會自己去找?你不同意而已,那我偷偷地去便是了。
她的目的很明確,必須要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她害怕恐慌,萬一季少君哪天跟她解除關係了她也不至於措手不及到連生存本能都喪失,青蛙都是讓溫水給慢慢煮死的。
她後來偷偷地跟唐落商量了這事,唐落倒是十分讚成,不論如何工作都能讓女人變得充實,她甚至主動開口要求幫雲淺妤聯係工作。
果然知她者,唐落也。
不過似乎這事情的難度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也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公司隻要一看到雲淺妤的簡曆全都統一口徑:不好意思我們這兒暫時不缺人。
“季少君,我帶骨頭去寵物店洗澡。”她站在大門口朝二樓陽台上的人揮揮手,這已經是她這個禮拜來第五次找借口溜出去門了。
車子再次駛過那日冰淇淋店那條街口,這幾天但凡她自己開車便總是下意識地繞到這兒,似乎心裏依舊在期盼些什麼,比如那個貌似丁丁的年輕人。
唉,她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車窗外,一抹清逸的身影緩緩從路旁走過,俊秀的麵龐在來往的人群中顯得如此出眾。
雲淺妤趕忙將車子停在路旁,牽著骨頭便尋找他的腳步跟去。
原來,他就在這兒工作。
雲淺妤靜靜地站在馬路旁,隔著偌大的玻璃窗看著店內正在耐心替狗狗梳理毛發的那個男孩。
安靜而溫暖,一如小時候的丁丁。
她毫不猶豫地牽起骨頭便走了進去。
“你好,幫它洗個澡。”
男孩一抬頭,頗有些意外地望著她,“我記得你,你是那天那個!”
“嗯,是我,雖然還冒昧,但我還是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男孩將手中的狗狗放回籠子,從她手中接過骨頭的牽引繩。
“你,小時候在孤兒院待過嗎?”雲淺妤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男孩詫異地盯著她。
“你真的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太好了,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有個小名叫丁丁?”雲淺妤欣喜若狂地扶著他的肩頭,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激動了,這才悻悻地鬆開了手。
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她嘴角的笑意當場便僵在了原處。
“你說丁丁?你上回也提起過,不過很抱歉我真的沒有用過這個名字,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小名。”他說著朝她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叫淩肅,很高興認識你。”
雲淺妤僵硬地伸出手,在他修長的手指上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清澈的眸中忽然便沒了先前的欣喜,寡淡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