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和鬆山如果繼續再跟著南雍朝廷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降是早晚的事情,他雖然在君上身邊沒有顧相和段世子等人親近,但是也多次的出入銷魂殿,梁吟後來才想起來她卻是在那日的群臣宴飲中見過他,隻是當時多得是青年才俊,她如何能一眼便記下全部。

鬆山早晚是要降的,隻是元坤將所有人都蒙在了鼓裏,甚至為了讓一切都那麼的逼真,顧相也是穿上了戰袍之後才知道了,所謂的君心難測便是如此的,但是梁吟卻不覺得元坤有何不對之處。

既然是輸家,答應了的事情自然不能抵賴的,但是就算是她現在想抵賴的話,恐怕債主也忙的找不到人了。

鬆山城來降對於北翟來說是一件大事情,其效力甚至比攻城打下來首捷的杏山更大,當然這件事情在南雍也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可以說是朝野動蕩。

明明已經暗旨告知了葉秉德不得援兵,但是鬆山城丟了之後,滿朝文武不反思自己的過失,竟然隻是口誅筆伐鬆山的上官家,謝泓被逼著出了一道討賊的聖旨昭示天下,但是出了長安城之外,這道聖旨連絲毫的作用都沒有起到。

鬆山城在北翟的圍困之下已經堅持了數月的時間,雖然獻城在讀聖賢書的讀書人眼中毫無氣節,甚至略顯窩囊,但是他們對南雍的朝廷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舍掉這些虛名,但是卻保全了鬆山城的百姓,而且北翟並不是如南朝人傳聞的那樣,屠城之後燒殺搶掠,雖然鬆山城已經是換了天下,但是卻恢複了往常的平靜,甚至在北翟軍隊進入鬆山之後的第二天鬆山西城的集市就已經開了。

而且之後一係列的安民政策,讓鬆山的百姓確實受益良多,短期之內算是放心了。

鬆山投降之後,早已經亂成一團的塔山此刻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但是看元坤的意思並不想趁熱打鐵,倒是想先放兩天。

所以當梁吟走到鬆山已經恢複正常的街道上的時候,看到熙熙攘攘但是有來有序的行人時,她忽然覺得有些神奇,元坤真的是有這樣的本事,這座城昨日還是姓謝的,今日卻改姓了元。

不知道何時顧崇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梁吟問:“剛剛才拿下了鬆山,顧相怎麼會這麼悠閑?”

“鬆山的事情自然有君上親自料理,不知道梁姑娘剛才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顧崇雖然看起來文弱,在春寒之時還是一身單衣,身子骨還是強健。

“我隻是覺得君上身邊有你們這麼多的青年才俊,真是君上之福,北翟之福。”

但是顧崇卻有著不同的見解:“梁姑娘這話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千裏馬也要有伯樂才能慧眼識珠,更何況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