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大廳,金碧輝煌,大瓦數的水晶吊燈懸掛在天花板與地麵的中點,耀眼的光芒從裏麵發散出來,光芒太亮刺痛了每一個人的雙眼。
原本應該溫馨的大廳這會兒卻顯得死寂,哪怕是水晶吊燈放射出再溫馨的橘黃光芒。
並不是大廳裏的人少。相反,大廳裏站著許多人,其中還有五名穿著警服的警察。隻見警察從包裏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塑料袋裏是一雙精致的高跟鞋。
警察說著日文,每一個人的表情都透著哀傷。
樸彬彬的雙拳已經握在了一起,鐵青的筋脈猙獰的凸顯在上,仿佛隻要一用力,這些猙獰的小東西就會掙脫開束縛,從他的皮肉裏跳出來。
樸彬彬的上唇咬著下唇,看著自己的母親從警察手裏接過塑料袋。他的牙齒在打顫,唇瓣一上一下的晃動著。最後,警察走了,他母親將包裹著高跟鞋的塑料袋交給了他。
樸彬彬顫抖的捧著塑料袋,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他這一次卻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從塑料袋裏取出高跟鞋,這是一雙著名品牌下最新款的鞋子,可是再名貴,對於家財萬貫的他來說都不是什麼。何況這雙鞋子,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雙鞋子有一天會再回到他的手上。
“啊!”樸彬彬的眼淚洶湧的流了下來,他抱著鞋子,將他們揉入自己懷裏,緊緊抱住。
他要把他們揉入自己的骨血裏,就像她一樣。
她離開了,一聲不吭。
這是她臨走前唯一跟著她的貼身之物,是她留給他的——
遺物!
剛才那名日本警官說,他們盡力了,這是打撈上來唯一關於她的。
他死了,而他卻連找到她屍體的本事都沒有。
樸家父母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痛失摯愛的感覺,他們不懂,卻能感受到兒子的悲傷。
他們離開了,讓所有不想幹的人也退下。這會兒,他們知道,要給兒子一個安靜的空間。
可是,偏偏有人那麼不遂人願,非要在人家的傷口上抹鹽。
“對不起。”易天淩衣衫淩亂的出現在了大廳裏,看著樸彬彬這幅模樣,他不可能不悲傷。
他握緊拳,告訴自己得忍下去,哪怕有再多的不願意。
否則,那個傻丫頭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
樸彬彬聞聲,僵硬的抬起鐵青的臉,怒瞪著他。他陰沉的表情在告訴他們,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到來。
易天淩看著他,毫不退怯,甚至他說:“人已經沒了,請節哀。”
這一句話,放在任何一個人嘴裏說都沒事,除了易天淩。
他已經做好,被暴怒的樸彬彬打殘的準備。
這是他欠他的。
樸彬彬小心的放下那雙高跟鞋,高跟鞋上的流光不變,屬於它的主人卻已經消逝。
那個美麗的人兒啊。
“為什麼!”隨著樸彬彬的咆哮過來的,還有暴怒的一拳。
他哭紅了眼睛,眼睛裏的血絲蹦出,網狀般散布在黑色眼球的周圍。
“為什麼!”又是一拳,力道絲毫沒有收減,反而更加的重。
易天淩一聲不吭,僅僅兩拳他就掛彩了。
嘴裏溢出血,他朝著地上啐。一拳不受控製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捂著胸口,口腔裏有血湧上來。乒乒乓乓的聲響,多少名貴的器皿毀在了那雙粗暴拳頭下,他的身體各個部位,又受了多少拳頭的重擊。
他聽到他問:“為什麼要害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