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他難以承受。
白翌辰抱著頭,想了良久,忽然拉住老然的手腕說:“要是萬一我出了什麼事……打電話找這個人,千萬不要耽誤。”
“什麼事?”老然愣了,“你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那個,反正就是比較奇怪的事,一看就是誰也管不了的事!”白翌辰不知道怎麼給他解釋,隻打開通訊錄調出趙一凱的號碼讓他記下來,這緊張的樣子乍一看跟交代後事似的。
“你在說什麼啊。”老然一頭霧水,但隱約感覺到白翌辰有很嚴重的事情瞞著自己。他不停抓著後腰,不知道是紋身癢的厲害,還是他發泄緊張情緒的另一種方法。
“別問了……”白翌辰搖搖頭,這種事講出來也沒有用,誰會信呢?
而眼前這個人,也像個定時炸彈似的,誰知道那消失的光團會什麼時候忽然發難。
此刻才是睜眼一抹黑,一個能幫忙的都沒有。
“辰子你別這樣,有什麼事來跟我講,咱們好幾年哥們兒了,你跟我見外就不對了。”
老然看他抖得厲害,便扶著他的肩膀,試圖讓他平靜下來。
白翌辰思考了良久,如果自己不告訴他,萬一將來出了事,而我又不在身邊,那他可就無辜被我連累慘了。
“老然,我就問你一句話。”白翌辰說,他還沒完全恢複過來,不停打顫的身體帶著聲音一同顫抖著,“你信不信世界上有鬼?”
老然楞住了,白翌辰看到他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足足沉默了幾秒,他嘴唇一動,吐出兩個字:“不信。”
“……那沒什麼可講的了。”白翌辰說著,躺了下去,“對了,你自己遇上怪事也可以找這個趙哥,到時候可別怪我沒告訴你。”
他知道老然這個人有個臭脾氣,愛跟人對著幹,不輕易服軟。明明那一刻害怕倆字都寫在臉上了,還好意思說不信。倒不如先放著不管,吊會兒他的胃口。
老然見白翌辰竟然不理自己,便坐在床邊愣了一會兒。
他家經營的小店沒少經手怪誕的古物,何況農村中妖狐厲鬼的傳聞多的是,自小就被這些故事洗禮到大。本來今天,他被那麵具嚇得不輕,然後是白翌辰暈倒時,身上出現了怪異的響聲和裂痕更令他毛骨悚然。
現在,又被問到信不信有鬼,一下就戳到了他心底深處最薄弱的地方。他長這麼大,天不怕地不怕,逃學打架之類的事沒少幹,家裏的雞毛撣子都抽斷了好幾根。可惟獨嚇得到他的東西,隻有這個看不見摸不著的鬼。
老然此刻心裏直發毛,總覺得這小屋手裏電光之外的地方就潛伏著無數惡鬼在窺視自己。他當下捉住白翌辰的肩膀用力搖:“別睡啊,臭小子你把話講明白,我信不信鬼和你要告訴我的事有什麼關係?你快說!”
白翌辰見他憋不住了,便說:“我們可能都被髒東西上身了,就是所謂的鬼附身……”
“我草,你騙小孩子呢!”話沒說完,老然感到後背都冒了涼氣,他大罵著打斷了白翌辰的話頭。
“那個電話是一個很牛叉的風水先生的,我半個暑假都跟他在一起修行,連實習單位都是他給蓋得章。我說完了,信不信你隨便吧。”白翌辰無視打斷,淡然的說完,緩了口氣又補了一句,“我後背的傷就是修行期間留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那個傷,確實不可能是一般情況下能造成的,畢竟人的後背皮又不是青花瓷,怎麼可能會像被敲碎的花瓶一樣開裂成那個樣子呢?
“那,那你說我們怎麼辦?”
老然訥訥問。
白翌辰見他已經服軟,便拿出些驅鬼符,兩人點香供奉了,燒了幾張,搓灰放進小紙包帶在了身上。
“這管用嗎?”老然將信將疑,“感覺跟我家那邊跳大神的差不多,隻是你省略掉了跳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