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十大陰帥,是隸屬十殿閻羅的高級的陰司。
雖然相比起來,城隍大小也占了個神位。事實上,卻都是地府十殿的隸屬部下,位置和陰帥相差不多。
城隍平日裏不願意跟這些高級陰司打交道,麵對經常接觸閻羅大神的陰帥們,他一個神官還要點頭哈腰尊敬幾分,實在心理太不平衡。
然而,因為陰陽界情況混亂,十陰帥中的日夜遊神調撥於陰間地方行政官城隍驅使。
一直以來,日遊神負責外界奔忙,處理收魂降妖等工作,對城隍這個上司的態度顯得很是傲慢,城隍也隻好把他放的越遠越好。
而相較嚴謹而忠誠的夜遊神,則負責執行城隍的特殊指令。
比如暗中監視白翌辰,以及其他凶獸和方外人士的特殊動作,監視陽間的任何異動。
城隍明白,方外人士和凶獸之間的廝殺如今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而挑唆凶獸相互吞噬的計劃也化作泡影。
他最初的設想已經不可能實現,如今幾股力量將整件事情向不可收拾的地方推動著。
此時,如果放任夢魘不管,等它強到能夠突破結境,為禍陽間,被神界知曉。那麼第一個要找到頭上算賬的,就是城隍。
如果自己此時施展神力,是否消滅的了夢魘不提,激散而出的地府冥氣必然會影響陽間的恒定之氣。
陰氣一重,鬼疫肆虐,造成的後患和凶獸現世幾乎等同,那麼被神界知曉,也會來找他算賬。
各種無奈之下,隻能請來地府的高級陰司擺平此事。
陰司經常遊走於陽間辦案,其陰氣引發再盛,也不會如他這個冥神對陽間影響厲害。
隻是,免不得又要被他們一通搜刮,甚至是到上司耳旁去吹些涼風了。
“我來供給地府冥靈,還請幾位陰帥傾力而為。”
城隍說著,臉上的神情雖然變化,然而給人的感覺,卻仿佛有一層寒霜,正漸漸鋪滿臉孔上的每一寸肌肉。他低垂下眼瞼,將眼神中一絲不甘和銳氣緩緩壓下。
地府大門靈光耀眼,將這四位陰帥籠罩其間。
“好說。”
那白無常臉上掛笑,他揚起手中馬鞭,隨著一連串叮當聲響,人已經化成一道白影竄向夢魘。
“夢魘之鬼,八苦集成,都是由怨魂身上分離出來,對我們這些勾魂為主的差役來說,算不得什麼。”
他說著,已經跳到夢魘左肩,揚手就向它肩頭抽去。
夢魘反應很快,立刻抬手相迎。
然而白無常卻虛晃一招,向旁側跳開。
幾乎同時,黑無常躍到夢魘右麵,手中一抖,一道拘魂索從掌中飛出,銳利的尖刺仿佛能劃開空氣,帶著怨靈的哭嚎聲,掛著一股森森冷氣直向夢魘胸口襲去。
嗤的一聲,拘魂索深深沒入夢魘的胸口。
一陣冤魂的哭嚎聲撕心裂肺般響起,接著,拘魂索爪狀的銳利鉤子竟然從夢魘身後穿了出去。
而白無常立刻伸出馬鞭將它纏繞回來,不等夢魘反應,他的長袖一抖,竟然同樣一個勾魂索瞬間飛出,將夢魘另一側的胸膛也穿了個洞出來。
“沒用的。”
城隍淡淡說道。
拘魂索雖然厲害,卻隻能勾人魂魄,這怨氣就算勾住又如何呢?
果不其然,黑白無常兩位神將,將手中鎖鏈相互牽扯,並不斷在岩石上飛奔盤繞,看起來就如一黑一白的兩隻大鳥,圍繞獵物盤桓不止。
雖然眼看將夢魘捆綁起來,但是夢魘的動作,卻並不見如何被阻礙。
夢魘猛然一掙,拘魂索仿佛是一道利刃,深深從它的胸口位置向後移動,黑色的汙血裹挾著濃稠的顆粒狀物不斷流出。接著,鎖鏈仿佛沒有了阻礙,猛然繃緊了。夢魘的上半身卻呈現出奇怪的角度,緩緩滑落下,它竟然利用拘魂索,將自己割成兩半。
那巨大的上身,帶著一多半翅膀重重砸到了地上。
後麵還剩下胸口以下的部分仍保持半蹲動作,巍然不動,後背半個翅膀不住噴出黑血,邊不住抽動著。
巨大的的頭顱正掉落在城隍麵前不遠,鳥嘴顫抖著,急切開合。
就在黑白無常牽動鎖鏈的瞬間,夢魘被割斷的上半身忽然動了,隻見它用雙臂猛然支撐起身子,貓頭鷹似的麵孔忽然轉向離他最近的城隍,張開利嘴向他咬來。
夢魘的嘴巴力道之大,城隍已經是領教過了。他親眼看著這家夥一口將夜遊神連同坐騎玄鳥咬嘴裏,就像啃餅幹一樣輕易地把他們嚼成兩截。
此刻眼看這怪物竟然毫不留情的襲向自己,而城隍手中卻隻有笏板。他來不及多想,伸出雙手,將笏板直對夢魘的巨口。同時,冥府青光如同破堤而出的洪水,驟然淹沒了這狹小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