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爸童自軍是川南大軍區的司令,還有兩個哥哥,也都在軍隊,嗯……有個叔叔在西川省九陽市當紀委書記。”
“……”
“沒了?”
“沒了!”
“嚓!”
“嗬嗬,今天提到那個省政法委沈慶書記,原來是我爸手下的一個副師長,早些年轉業回來進了公安係統,慢慢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我說呢,那個什麼沈少怕你怕的跟鬼似的。”
“說起這個沈宇濤,人其實還是不錯的,以前也是一挺上進的孩子。大學畢業後進了體製,後來因為女朋友的原因,犯了個小錯。當時沈慶正在提拔的關鍵時刻,被有心人刻意利用了。為了減少麻煩,沈書記就索性讓他辭職離開了機關……結果那個女朋友家裏挺勢利,也根本不知道沈大少家裏的背景,就鼓搗著女孩子把沈大少給踹了。”
“結果受了刺激的沈宇濤性情大變,整天醉生夢死,圈子裏都說這孩子腦子壞掉了,有些饑不擇食。不過這家夥有一點還算好,他倒是從不用強。願意的就來,但他絕不負責,不願意的,他也不會無聊到打擊報複……他現在弄了這麼個小酒吧,還有個什麼貿易公司,靠著朋友幫忙,倒騰點進口食品、煙酒什麼的……當然,名義上的老板肯定不是他,他們這樣的都是隻當股東,然後掛顧問名……”
童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司馬和雲影都在安靜的聽,就補充了一句,“現在你既然進了體製,不管你想不想,人脈總是要經營一下的。有機會,還是認識一些這樣的人,有好處。當然真正交心的用不著多,兩三個足矣,大部分人有個點頭之交,互相能給點麵子就可以了。至於那些仗著父輩有些權力胡作非為的,最好離的遠點,那樣的坑爹貨色,遲早有麻煩。”
司馬聽著童文不止一次的提起“圈子”這個詞,就問道,“你們這個所謂的圈子都是些什麼人?”
“不是我們,別把我往裏扯,說實話我算圈子外頭的,整個W省知道我家情況也沒幾個人。這個圈子,其實都是外人說的,就是一堆官二代、富二代什麼的。這個所謂的圈子,其實非常鬆散,而且關係挺亂的,大圈子裏還有小圈子,小圈子還套著另外的圈子。”
童文看著兩小眼睛裏的好奇神色,虛榮心得到了相當大的滿足,“人生導師”這個角色還是很有意思的,“……你想啊,好多人的老爹都是政敵或者競爭對手,他們關係怎麼可能好的了。就算老爹是一個派係的,後輩關係也不見得融洽,因為這些所謂的派係,都是利益的結合,大的利益一致,其實在很多比較低的利益層麵,他們之間也會有矛盾……不過,在老百姓看起來,這些人都是一撥的,而且基本都是人渣級別。”
“其實,相當一部分官二代、富二代什麼的家教挺嚴的,而且家庭條件好起點就高些,裏麵還是有些人才的;以我的看法,大部分人,平時還是比較低調,不會輕易的惹是生非,悶聲發大財才是常態……他們其實也怕,萬一弄出點什麼麻煩,把自己老爹老媽給坑了,捎帶著自己也完蛋,完全得不償失。”
“真正在外頭不知道天高地厚瞎惹麻煩的,反而老爹老媽實際職位並不一定很高,外加自己腦子短路……其實圈子裏挺排斥這樣的人。這跟商場上暴發戶不招人待見是一個道理,基本上這樣人的老爹也不會是啥好東西,一收拾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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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晚上酒,小小打了一架,司馬覺得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心態也平和了許多。
司馬想了一晚上,有了一個基本的結論。人際關係的處理確實是自己的一個硬傷,但是在自己心態沒有調整到位之前,生硬、刻意的模仿著那些官場老油子,學習處理人際關係技巧,反而會落得下乘。與其這樣,倒不如秉承自己的本心,順其自然,當有一天自己更深入的融入到這個官場遊戲當中,這些東西可能自然而然的就會處理了。
反正自己年齡小,年輕人衝動一點,捅些小簍子,出點小狀況,神都會原諒。
無欲則剛。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在體製裏混不下去,拍拍P股走人就是。他相信以他的家底和智商,他在外邊混,至少也不會比昨晚認識的那隻醉貓差才對。
……
外事辦的工作相當平淡,按部就班,缺乏激情——這也是一般政府機關的常態。象上次談判那樣的緊急事件其實非常少,機關裏嚴密的規則和分工,能把99%的緊急事件在第一時間化解為無形。
這些天,司馬依然每天提前十五分鍾到辦公室打掃衛生,禮貌的向來往的每一個同事和領導打招呼問好,隨後就老老實實的坐在辦公桌前看報紙和一些以前的資料,畢竟組織文字材料才是秘書科最重要的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