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的丹蘆,街上幾乎是沒有人的,空空蕩蕩的縣城中央大街上,司馬奔跑的身影顯得有些寂寥。
回到國內已經一年了,晨跑現在幾乎成了司馬唯一保留下來的運動方式。以前在東南亞,司馬每天都要進行各種各樣的鍛煉,以保持良好的體力和各種“技巧”,因為那是保命的本錢。
回到國內以後,平靜到甚至顯得有些無聊的生存環境,曾一度讓司馬懈怠了下來。前些年那些“過分”的魔鬼訓練,在他並不很成熟的心裏,留下了不少的陰影和逆反心理,而環境的驟然改變,讓他很自然的變“懶”了。
直到他來到丹蘆的第一天,就“被迫”接下了一個“營救任務”,這讓他對於自己這些傍身的本錢,有了重新的認識——即便是在和平的環境裏,“藝多不壓身”這句話仍然是放之四海皆準。
重新產生了緊迫感的司馬,很自然的把丟在記憶角落中的鍛煉科目重新撿了回來。當然,現實的環境使他不可能完全恢複曾經的那種魔鬼訓練模式,但抽出時間運動運動保持體力、偶爾進行一些技巧訓練還是能夠做到的,其中每天早晨十公裏的晨跑,則是最雷打不動的一項。
其實原本肖涵也有早鍛煉的習慣,可最近肖姐姐被雲影那個懶惰的丫頭給帶壞了,成了雲影那套所謂“女性專用鍛煉模式”的追隨者——這套模式首要的第一條就是,睡眠絕不可少,熬一個小時的夜,需要賴兩個小時的床作為補償……最過分的是,雲影最喜歡的就是熬夜,所以她白天賴床的時間自然是成倍的增加。
於是,原本唯一一個能陪大少爺晨跑的肖姐姐,現在也變成了經常賴床的漁夫,大少爺的晨跑生涯隻剩下了他形單影隻的一個人。
……
不過司馬今天晨跑的心情很舒暢,因為,下雪了。
2007年的天氣有點反常。
雖然報紙上總是在連篇累牘的告訴大家,溫室效應多麼的厲害,平均溫度又上升了多少,北極南極的雪和冰又少了多少……
可實際上,丹蘆今年的冬天來的卻格外的早,也格外的冷。剛剛11月下旬,丹蘆的第一場雪就降臨了。雖然隻是一場不算很大的中雪,但驟降到零度以下的氣溫,還是讓這個山區的小縣城變成了銀裝素裹。
司馬晨跑的速度相當快,基本保持在每公裏三分鍾左右的時間,這樣的運動強度,是保持體力所必須的。當他終於停下腳步,開始回望自己身後雪白的街道上一串整齊的腳印的時候,在他的頭頂,已經蒸騰起一層並不很明顯的白色霧氣。
司馬每天晨跑的終點,是距離晨星酒店不遠處的一個小小的街心花園。他一邊將略微有點沉重的氣息重新調整平穩,一邊將身上穿的沙袋坎肩和綁在腿上的兩個沙袋解下來,塞進了隨身帶著的雙肩背包,然後開始打拳。
他打的這套太極拳,是當初在五塘鄉的時候,跟張老道學的。
乍看起來,和常見的那些太極套路相比,這套太極拳的一招一式似乎並沒有本質的區別。但是在司馬的手上,卻看起來有些奇怪,速度忽快忽慢,節奏變化很頻繁,發力的方式也相當特異,時而舒緩、時而剛猛,而且二者之間的變化非常的突兀,甚至有時看起來不太符合物理規律,讓人感覺很難受。唯有沉迷其中的司馬,才能真正體會到這種節奏變幻之間的特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