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秦夫子(1 / 2)

陳厚顏不知道那個秦夫子是誰,但連廢材學生黃大誌聽到別人講秦夫子會來授課,立刻正襟危坐心無旁騖,陳厚顏不得不佩服這秦夫子抓住了學生學習的心思,也或者,那秦夫子是個國學高手,能把三國當成白話小說來講,在學生之間,吸納了不少粉絲。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總之他來了就會知道。

陳厚顏帶著好奇心,準備仰觀那位秦夫子。不多時,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背負雙手,慢悠悠從外走進來。

老者穿一件墨青色長袍,消瘦的身材,如一顆千年挺拔的鬆柏,銅黃的臉上,有著一雙看透人情世故的眼睛,他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平易近人,再然後,你若細看,就會發現,這老頭身上,有股淡然世外,放佛經曆無數宦海沉浮後的坦蕩。

古人的世界,因為崇尚儒學,對天地君親師的尊敬,非常重視。課堂瞬間安靜,所有的學生,都在凝神等待。

“咳咳!”秦夫子來到課堂前,咳嗽兩聲:“老夫昨日和友人下棋,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今日就不講學了,諸位學子自學亦可,有何不懂的,可前來問老夫。”說完,這老頭就在課堂最前方一張竹椅上坐著閉目養神。

通常來講,夫子不上課,學生就自學,課堂肯定立馬變得安靜。但萬萬沒料到,秦夫子這一句消極怠工的話,卻引來眾學子精神亢奮。亦可以說,整個學堂,都變成鬧市,交頭接耳討論聲立刻就響了起來、

秦夫子可為大家解惑,也就是說,他可以幫你評閱自己寫的文章那裏不好。

天啊,秦夫子能夠看你的文章,如果連他都覺得不錯,科舉考試,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許多知道這秦夫子真實身份的學生,紛紛拿出自己私藏的文章,摩拳擦掌,準備拿給秦夫子過目。

果然,僅僅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有一個學子,忐忑地拿著自己的文章,向秦夫子行了個學生禮。

“學生前幾日寫的東西,請夫子過目。”

秦夫子將那學子的文章拿在手中,極快看完之後,搖了搖頭:“火候欠佳。通篇大義,辭藻華麗,卻浮虛失實,這種文章,我若是考官,僅看一眼,就會勾掉!以後行文,言辭樸素,貼近民生,先烹小鮮,而後治國。”

“學生受教了。”那學子滿懷希望,禿廢而歸!

立刻,又一個學子拿著文章上去:“先生,昨日和同窗同遊秦淮,偶作一詩,先生請過目。”

秦夫子將那學生的詩作拿來看了看,點頭道:“還算像首詩,不過下闋,有一處須略作修改。江水向東流,改作江水長流東,更貼切。”

那學子歡喜地道了聲:“多謝夫子。”屁顛顛跑下去。

越來越多的學子,拿著自己的文章或者詩詞,給那位秦夫子過目。

包括黃大誌這個廢材,都拿了首詞上去請教,不過卻是被秦夫子大罵一頓,被全學堂的同窗嘲笑一番,沒臉沒皮地滾回來了。

“陳兄,你給看看,兄弟寫的,那裏如秦夫子所說,不堪入目。”黃大誌沒羞沒躁,讓陳厚顏當他的讀者。

陳厚顏看了後,沒覺得那裏豔|情啊,才子風|流,人之常情。黃大誌不過是由情而發,寫了兩句,贈卿滿堂金,日日弄歡好,這有錯嗎,總好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滿口君子好逑,最終也是滾|床單。

“黃兄,寫自己想寫的,才是最好的,你管別人評價幹嘛。”一邊看著四海書坊的書,一邊安慰黃大誌。

黃大誌覺得這話在理。嗬嗬一笑:“還是陳兄爽直,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剛才被同窗嘲笑的尷尬一掃而過,黃大誌又變成那個天性樂觀的人。不過,而後看見自己最討厭的家夥宋子文,在他被趕下來之後,馬上去秦夫子那兒討好,黃大誌嘴裏就開始罵著:“嗬,這家夥,每次都是撿便宜!老子剛被羞辱,他立馬上去秀文采。真不要臉。”

黃大誌口中所罵便是那個被酒色掏空樂身子的白衣公子宋子文。

眾目注視下,那宋子文上去就是一拜:“學生宋子文,拜見恩師!”

心誠意切,讓旁人看了羨慕。

“恩師可擔當不起。”秦夫子淡然道:“你有何不懂的地方?”

秦夫子不給麵子,宋子文仍舊努力笑著:“今日是學生家母的壽辰,家父托學生前來相請恩師,懇請恩師賞光,去學生府上喝兩杯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