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李芹和曹孟秋來找過陳厚顏參加金陵才子組織的簽名活動,後來這兩人又來了一趟,大概是最終決定了活動的地點。聽著二人口中說出鳳棲樓那三個字,並不覺得陌生,秦淮河上最有名的銷金窩,這年代的宣傳大多和青}樓掛鉤,文人和青}樓幾乎形成了一對恩愛的伴侶並不見怪。
把此事記在心裏,離活動還有幾天,用不著記掛。反倒是另一件事,讓陳厚顏不得不謹慎對待。
這幾日,早晚外出,都會發現,身後有兩道黑影隨時像獵狗一樣跟著。跟蹤的二人非常機警,應該是在摸排自己的生活規律。這是個不好的訊號,倘若這兩人真正把自己每日做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接下裏等到這兩條狗咬人的時候,一定是他們以為時機最完美的時候。
還是第一次遇見和這種稍微有些職業跟蹤技巧的人玩對手戲。高手寂寞啊,難逢敵手什麼的,陳厚顏就不誇大話了。他反正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獵物。上輩子做慣了這些事,如今遇見了,自然就不覺得懼怕。隻是他不習慣洗幹淨脖子被人宰,或許來個絕地大反擊,才是他最喜歡看見的事。
嗯,看著對手以為必勝的局,突然變換了獵人和獵物的位置,這樣的打擊才大快人心。
每天依舊跑步鍛煉,完全當做沒發現異常。而跟蹤自己那兩個黑衣人,依舊很勤奮地想要摸清楚自己的情況,大概是在尋找自己能夠鬆懈的時候下手。這兩人就跟前世遇見的某些職業殺手一樣,能稱作職業二字的人,當然不是那種笨的直接提刀衝過來砍人就跑的小混混,首先要確認目標,其次尋找出手的機會,最後一擊必殺,這才是真正有頭腦的殺手。
隻要和自己前世職業掛鉤的事,陳厚顏就變得異常興奮。在和兩條不知名的狗較量時候。秦府那麵,秦老的仆人秦六送過來一份用銀絲帶係起的書信。大概猜得到是誰寫來的,打開書信果然是秦湘雲所寫,那女子並不知道陳厚顏住在那兒,隻能憑著記憶找到秦府,送上了這份她說過等找到安身之處後,就告訴陳厚顏的平安信。
原本以為,金陵城那麼大,或許自那天離開之後,相忘於江湖這樣的事並不少見,卻是沒想到才隔了幾天,秦湘雲竟然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以另一種方式過上新的生活,而且還專門寫信告知,心裏暖暖的,或許這就是救了人的好人感吧。
心裏想著既然知道了她在哪兒,自然要過去看看。目光撇過那寫在紙上的娟秀小字,信中大致說了她現在東集那麵租了一件房屋,算是自己的新家了。然後弄了一輛小推車,打算賣些煎餅點心一類的小吃,已經在準備中,就等著開業了。開業時間上麵也寫著,不就是明天麼,陳厚顏笑了笑,將書信收入懷中。
第二日清晨,陳厚顏早早就出了門去,那麵已經做好早飯的寧惜淚嘀咕著這家夥最近幾天非常怪異。出去鍛煉的時間加大了,而且每次回來,總是先鑽進自己樓上的房間好像在弄什麼東西不時傳來響聲,並非像以往那樣,鍛煉回來還和她說說話下下棋什麼的。看著他走了很遠,直到身影消失之後,寧惜淚皺了皺眉眉頭,總覺得有事發生。
東集離應天書院頗遠,要走好幾條街,那麵的集市專門買菜,所以隔著老遠還沒走到集市,就能聽見菜販子吆喝的聲音。在集市中找了大半天,終於在集市熱鬧地段,靠著一座石拱橋旁邊,在一群擠滿了賣小吃的小推車中,找到了那個腦袋上包裹著厚厚的頭巾,模樣略顯羞澀看起來像個才嫁人的漂亮村婦秦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