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小一貫是個識時務的人,明白自己的身體情況,當真心裏沒底,要麵子就隻能更丟人,就這樣她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堅持到山頂,不過,既然他都說了那樣的威脅,她怎麼都要堅持下去,不落他恥笑。
祁禦澤出聲:“深呼吸、緩慢換氣,這樣能減低心髒的負荷,呼吸就不會太過粗重。”
米小小點頭,聽話地試著他提供的方法,一步步地往前跑。
祁禦澤跟在她的身後不緊不慢地提醒:“還用你那帶點彈跳的步態,借助彈起的力度,讓自己更換的步子邁得遠一些。”
說著他跑到了她的前方給她示範。
“難受死了,怎麼可能出現那樣歡快的步態?”米小小瞧著他跑著好像走舞步一樣輕鬆,還給她提這個餿主意,不由氣結。
“為什麼這個突破極限,奔赴理想的過程,就是難受的,痛苦的?這個過程是快樂的,應該姿態優雅地跑過,必須這樣暗示自己,調整出那種步態,腳尖著地,你這姿態跑,明兒腿會腫得不能打彎兒。”
祁禦澤毫不留情地催促她。
米小小無奈地耗費著力氣,讓自己的步子歡快起來。
“對,就是這樣,你試著把速度跑均勻了,呼吸頻率有些快,吸氣深一些,再深一些。”
祁禦澤跟著她,圍著她前前後後自然地跑著,時不時地給她指點。
跑了有三分之一的路程,米小小就覺得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喉嚨幹得發痛。
仰頭看看遠遠地跑在前邊的人,尤其是趙千昆,跑在隊伍的最前邊,已經接近半山腰了,路上稀稀疏疏地散落幾個人,組與組之間,漸漸地拉開了距離。
隻有三個人能勉強不被趙千昆甩掉。
“怎麼可能跑那麼快!”米小小羨慕嫉妒恨了。
祁禦澤眯眼往上看看,對她輕鬆一笑:“我現在追過去,保證在跑上山頂之前,追上他。”
“吹牛。”米小小連語氣詞都省去了,對他翻翻白眼。
“那模樣真難看,嗬嗬,我這就去追,離開前,把我的建議留給你——瞅準前方路邊離自己最近的那棵樹或者石頭,作為參照物,一點點地靠近;
一個參照物一個參照地換著,不知不覺就到了目標了;
不要向山上望,免得因為被視覺或者想象誇大的距離而喪失鬥誌。記住!”
說完,祁禦澤轉身,對她招招手,往前邊跑了。
米小小抬頭看看趙千昆的位置,怎麼都覺得他追上的希望很渺茫。
可是,看他依然興致勃勃地往上跑,頓時就充滿了勇氣,不再仰頭往上看,而是瞅準了前邊的一些樹,有的目標選擇高大的樹木,有的參照選擇矮小的一撲棱灌木。
看著白楊樹幹上被砍去的枝椏處,幻化出來的接近人眼形狀的圖案,一棵棵,一個個,把它們和自己認識的人的相似的眼睛。
這樣果然心理輕鬆多了,步態也就很輕快了許多。
昨天她經曆過的達到極限的狀態,很快就又來了,心髒砰砰地狂跳著,渾身熱得到處都是汗水。
尤其是上坡,有的地方坡度大,那步子小的簡直就像是挪動。
可是,她必須提著勁兒小跑著,不能慢了節奏改成走,一旦那樣,她就再也鼓不起奔跑的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