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是就算知道這些，但是現在說這些難道不是有些晚了嗎?”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宋徽宗的臉上寫滿了憂愁，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嘴上在沒有旬日裏那種和煦溫潤的笑容。
徒然，他抬起頭，像是落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般，眼神希冀的看著林辰九，道：“林辰九，既然這一切你都清楚，那你是不是已經在心中有了主意？你快快說出來，要是講得好，朕保證給你加官進爵，從此前途無憂。”
看到宋徽宗這幅失了神的驚慌樣子，林辰九的情緒也同樣有些暗淡，任誰當皇帝好好地被下麵人突然對這自己的王朝指出一大堆問題，估計都很難心平氣和，以己度人，宋徽宗會這樣，林辰九沒有感覺有任何奇怪。
“你也沒有嗎？”
看著同樣低著頭，不言不語的林辰九，宋徽宗語氣低沉道。
這時候，林辰九抬起頭，有些猶豫的說道：“陛下，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
“你快速速說來！”
“好。”
既然決定了今日敞開心扉，林辰九也不再保留，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陛下，你可知道，咱們大宋，對那些異族人來說，什麼東西是最珍貴的嗎？”
宋徽宗一愣，答道：“金銀？良田？”
林辰九搖了搖頭，“陛下，你可知道，咱們大宋之所以能夠成為天朝之國，靠的是什麼嗎？”
接連被林辰九問了兩個問題，宋徽宗有些摸不清頭腦，不過還是認真答道：“是因為太祖功高誌偉，打下了一片大好河山。”
林辰九又搖了搖頭。“陛下，其實這兩個問題，答案都是同一個。”
宋徽宗忍不住催促道：“你不要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是文化啊，陛下。”
“文化？”
“不錯！”
林辰九點著頭，解釋道：“陛下，您是否想過，我們平日裏所讀的詩文，講的經意，我們祖先所留下的曆史，其實都是屬於我們最大的財富。我舉個例子，就拿遼國來說，他們的百姓可能不知道陛下您今天都做了什麼事情，甚至哪怕您站在他們麵前他們也不見得認識你。
但是，如果咱們汴京城今日新出了一首好詩，那麼遠在千裏之外的遼國，可能僅僅隻是過了十數天後，遼國的百姓們就已經聽過，甚至是會唱了那首詩歌。”
“陛下，草民知道您擔心的是什麼，沒錯，您的擔心確實是對的。遼國歲幣，現在確實動不得。最起碼，眼下這個關鍵的時候是肯定動不得。
遼國人說的不錯，金人凶猛好戰，比起已經半漢化的遼人來說，他們充滿了獸性，如果沒有遼國幫我們阻擋這些野獸的話，單憑我們目前的軍事力量，根本不可能跟那些人進行抗爭。
所以，我們確實要資助遼人，幫助他們打敗遼人，但是，我們不能一味的幫助他贏。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大宋羸弱，現在還做不了那個得利的漁翁，但是我們起碼要讓他們先鬥個你死我活。隻有他們大傷元氣，失去力量，我們才能得以幸存。而這所爭取到的為數不多的時間，這是我們最後的努力期限。”
一句話，落到宋徽宗的耳朵裏，頓時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林辰九再次開口道：
“另外，其實遼國目前，很大一部分貴族早已經失去了騎馬打仗的能力，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們習慣了享樂，學會像宋人一般，躺在軟轎裏，聽著憐人唱曲，喝著杯中美酒，像一個宋人一樣過著與我們大宋許多人都一樣的生活。
所以，我們不單單可以在經濟上去援助他們。
還記得草民說過的嗎？
文化，文化才是我大宋最銳利的武器。
他們的刀槍可以一個一個的殺掉我們宋人，但是我們的書籍，可以一片一片的他們不管是遼人也好，金人也罷，統統都轉變成宋人。當這些人都向往著我大宋朝的美好，崇拜我大宋的文化底蘊，羨慕我大宋子民安居樂意的時候，其實他們已經是宋人了。
所以我們要把我們的文化發揚傳承出去，並要從根源分化他們的信仰。
陛下，這是一場很漫長的戰役，或許他需要很久很久，或許久到我們大宋撐不到那個時候，所以這一切，就要看陛下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從大宋的泱泱人才中，真正選拔出一直鐵血之師，來為我們這場文化入侵之戰，做最後的盾牌！
陛下，草民鬥膽，為我大宋的武將說上幾句肺腑之言，懇請陛下，不要再壓製武將了，我們大宋真的沒人了，如果再不抓緊，或許在三五年之後，或許真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