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午休時間,陳善明坐在紅細胞訓練場邊一塊背陰的草地上,對著手裏的信放空,突然特戰隊員的第六感告訴他:有人接近。陳營長起身一回頭,對上了龔教導員充滿人文關懷的小眼神。陳營長心裏想著要壞,手裏下意識的把信往背後藏。
“整什麼景呢?陳營長。”龔箭沙啞的聲音透著一點小慵懶,手上的動作卻相當的幹淨利索。話音落下的時候,陳營長手上的信已經到了自家教導員手中。
“哦,是家書啊……”教導員拉起了小長音。第一眼看見是信,龔箭同學心裏有點小小的氣餒。不過關心自己組長的思想動態也算是自己的份內工作,再看看陳營長也沒有搶回去的意思,龔箭就心安理得地掃起了內容。陳善明看著龔箭的眉頭突然一緊,轉身要走,立刻
搶上兩步,拉住龔箭:“怎麼了,老龔?”
“去找五號,幫你請假!”
“開什麼玩笑,誰要休假!”
“陳善明少校!”龔箭揚了揚手中的信,想了想又換了一副關心戰友疾苦的表情:“你也老大不小的,找個對象不容易,你爹不也讓你趕緊請假回去嗎?你要是不好意去跟五號說,我幫你去說,誰讓咱們是好戰友呢!”
陳善明嫌棄的搶過自己的信,看著龔戰友關心的眼神,心裏有點小小的受用。咬著嘴唇,鼓著兩個腮幫子,使勁的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龔箭看陳善明這個樣子,以為他著急了,趕緊勸慰:“沒事的,善明,憑你這個頭,這模樣,回去說兩句好話不就行了嗎。你爸不也說人家女方也就是因為總不見你才著急嘛。”
陳營長甩著腦袋,做茫然四顧狀,嘴唇咬得更緊,使勁憋著笑:龔戰友,我能告訴你,我之前放空是在努力回憶這個女孩長什麼樣子嗎。
這個女孩是上次演習完了以後,陳爸爸以病重為名把陳營長誆回去相的對象。想想陳爸爸也真不容易,早年喪偶,自己又當爹又當娘,好容易把陳善明兄弟三個拉扯大了,又把最寶貝的小兒子送進了部隊,提了幹,眼瞅著兒子都三十多了,卻還是沒個對象。陳爸爸就琢磨啊,自己這小兒子要模樣有模樣,要個頭有個頭,好歹也是個部隊幹部,怎麼就騙不回來一個大姑娘呢?
其實人家陳營長早年也挺積極這事的,正經八百還談過幾個,但是特戰隊員的工作性質,剛談得有點感覺了,就一年半載的見不著人,一出任務,人家姑娘連電話都不曉得打給誰。所以總是轟轟烈烈的開頭,悄無聲息的結尾。時間長了,陳戰友也乏了,對這事也就不那麼上心了。但是陳爸爸依然樂此不疲,這個姑娘陳善明見了,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不好的就答應了。完事特戰旅訓新菜鳥,組建紅細胞,出任務,陳善明早就把這個事忘到九霄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