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城主內院。
暮色下,兩張藤椅一前一後,愜意地搖擺,藤椅上的兩人彼此靜靜地看著天上的星辰。
杜古轉首看向夕彩,從這個角度能看到有淡淡的紅光從夕彩的瞳中折射而出,壓下心中的擔憂,開口問道“隻要明天拿到那樣東西,就沒事了吧,嗯?。”
等了半響,耳側還是沒有傳來回答,歎了口氣,便沒有再去追問,望著眼前的月色,杜古自顧自的開始說起往事。
“夕彩,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吧,那次可真把我嚇到了,好好的在院子賞月,一個黑影就從天上砸下來。”杜古摸了摸當時被砸中的胸口,觸著那裏的時候,還能憶起那種眩暈感。
那次是夕彩第一執行刺殺,獨自一人摘了夜星會的金級任務,隻用了一個晚上便提交複命,震驚長老會。
但那天晚上,重傷之下的夕彩為了躲避官兵的搜查,湊巧躍進了杜古家的後院,昏迷砸在了那個少年的身上。“那一年,你十歲,我十三。現在你十九,我二十二。”
“你也真是絕情,我費心地為你換衣換藥。你半夜昏睡醒來,直接把我一剪手打暈。”翌日,等杜古醒來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心裏滿是訝然和失落。
“夕彩,你那次,為什麼醒來後沒有把我也殺掉。”這個疑惑在心裏反問了無數遍,此刻帶著好奇,杜古決定問一問眼前人。
夕彩終於側首看向身邊的男子,好看的古銅色肌膚搭上不管何時都那麼清澈晶亮的雙眼,好奇小心的神色從黑色的瞳仁間透出,催促著自己去回答。為什麼呢,不殺你。
良久,夕彩闔上雙眼,隻說了簡單的一句話“我不想再殺人。”
怔怔的盯著夕彩絕麗的臉龐,一股從心室裏溢出的疼惜絞的杜古下意識的揪緊了心髒。那夜那個小女孩無助痛苦的聲音似乎又在耳畔響起:師傅…師傅…我看不見你,我的眼睛呢…師傅…不要…師傅。
夕彩閉上眼睛就是不想看到阿古痛惜的表情,這相識的九年對她來說,本就是個特殊的例外。
十年前那天,醒來的自己,看到躺在地上毫無防備的少年,注意到他手裏為自己擦拭過的毛巾,和自己身上包紮處理好的傷口。
怔忪了片刻,觸到床邊昨夜行刺的冰涼匕首,夕彩對自己升起了厭倦。仔細記住了少年的摸樣,整理好棄在一邊的血衣迅速的消失在晨光中。
本以為再不會相見,卻離奇的每次任務都會有莫名的交集。從一開始的懷疑,到後來釋然好笑。這九年,阿古是夕彩心中除了…師傅以外,另一個特別的人。但是想到若有一天自己控製不住殺了……
“夕彩…夕彩”杜古低喚著藤椅上睡去的女子。拖下自己的外袍輕輕地覆在夕彩身上,出神的看了會兒月色。
呢喃般對自己說“夕彩,這次結束後,就嫁給我吧。我帶你離開。”這句話低低的飄散在空氣裏,身邊的女子沒有任何的反應“真的睡了”。
一種夕彩從沒見過的深邃神色出現在那雙清澈的眼瞳中,杜古凝視著熟睡的天夕,站起身來,俯身湊近夕彩的雙唇,時間緩慢的流逝,平緩溫熱的氣息自夕彩的呼吸間傳來,撲在杜古的臉頰上。
在最後的那一絲距離上,杜古收住呼吸,隻是為夕彩拿走了發絲間的柳絮……
月色皎皎,夕彩聽著杜古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不明的情緒,讓夕彩蹙起了眉頭,身上披著杜古的外袍,晚風卷來其上殘存的氣息,夕彩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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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不足的地方,希望親們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