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鸞歌也不打擾她,隻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等到玲瓏端著熬好的冰糖核仁粥走進來,她才沒有繼續盯著蘇姨娘刺繡,轉手將粥碗接了過來,笑盈盈地遞到司徒脫塵麵前。
“哥哥,趕緊吃了這碗粥,特意放涼了的,味道應該還不錯。”
司徒脫塵接過核仁粥,舀了一勺吃罷,方笑道:“鸞兒做的東西,斷然沒有難吃的理兒。”說罷,一勺接一勺,整碗粥沒多大會兒便被他丁點兒也不剩地吃了個見底。
見狀,烈鸞歌相當滿意,戲笑著打趣了一句:“不錯不錯,很有做病人的覺悟,望日後繼續保持和配合!”
司徒脫塵搖了搖頭,沒說什麼,眼角眉梢的笑意卻更多地往外流瀉,襯得晶瑩如玉的麵頰,若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翩翩風華無聲蕩漾。
烈鸞歌正看得暗暗讚歎之際,這時,春草打起簾子,一臉喜氣地走了進來,順次行完禮,方回稟道:“姨主子,老太太請了錦繡坊裏的大師傅巧娘子,這會子已讓梅心姐姐領了過來,說是讓給我們三小姐量尺寸做衣裳呢!”
“錦繡坊裏的大師傅巧娘子?”蘇姨娘吃了一驚,似有些不可置信,“你沒說錯?”
春草忙道:“回姨主子,是梅心姐姐親口這麼說的,奴婢斷不敢傳錯話。梅心姐姐這會子跟巧娘子師傅還在廊簷下候著呢。”
蘇姨娘放下手裏的針線,急急道:“趕緊將她們請到花廳裏來,碧顏,你去備茶點。塵兒,你就留在房裏回避一下,玲瓏好生伺候著少爺。鸞兒,你跟姨娘去花廳。”
烈鸞歌有些好奇,問過之後從蘇姨娘口裏得知,這個巧娘子以前可是宮裏的禦用師傅,專給娘娘和公主們做衣服的。三年前才被放出宮,自己便開了了這間極有名氣的錦繡坊。時間雖不長,錦繡坊卻儼然已是整個京城裏的第一女子製衣坊。
若不是特別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裏的貴夫人,根本是請不動錦繡坊的當家大師傅巧娘子的。所以京城裏的夫人小姐們,誰能穿上一件由巧娘子親自量身定做的衣裳,那定是頂頂有麵子的事情。
這司徒府裏,也就隻有老太太和正房太太才請得巧娘子來,其他幾房的姨娘隻有幹羨慕的份兒。
無怪乎蘇姨娘聽說老太太請了巧娘子來給自己的女兒量身做衣,會那般驚訝和不敢置信。
隻是老太太為何會無端端地想起請來巧娘子給鸞兒量身做衣裳呢?
蘇姨娘覺得事情定不是那麼簡單,卻又想不出緣由,隻能暫時將疑惑壓在心裏——
烈鸞歌與蘇姨娘二人來到花廳,沒一會兒,就見春草領著梅心和一位四十五歲上下的婦人走了進來。
那婦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膚色白淨,眉眼狹長,眉目間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韻,身上的穿著與配飾彰彩華麗,卻不顯得庸俗。
碧顏立刻迎了上去,朝旁邊的梅心禮貌地笑了笑,而後對著巧娘子福身拜了一拜,道:“巧師傅一路辛苦了,快請坐下,喝杯茶潤潤嗓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