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孫女省得。”烈鸞歌點頭應下,心裏其實萬般不想跟著柳氏去她娘家道什麼升遷之賀的。可府裏的所有小姐按規矩都必須去,她自然不能推脫。
哎,去就去吧,還能少自己一塊肉不成?
卯時剛過沒多久,烈鸞歌便不得不起床梳洗裝扮。
因著要給太太娘家的舅老爺恭賀升遷之喜,不適宜像往日一般著裝素淡。烈鸞歌便挑了一襲粉紫色的煙羅軟衫,內襯白色雲錦刺繡抹胸,下罩了一件粉紫色的迤邐拖地煙籠梅花百褶裙,臂上挽著雪白色的絹紗披帛。
一頭烏黑亮澤的秀發被玲瓏的一雙巧手挽了一個精美別致的朝雲髻,髻上簪著老太太昨兒個傍晚賞下的那支赤金鑲珠雪蓮花式樣的步搖,中間那串鎏金銀絲流蘇末端墜著的淚滴型玉珠恰好垂於她的眉心。發髻兩側分別貼著幾朵瑪瑙連綴而成的梅花,髻後則別了個雪芙蓉製成的蝴蝶結流蘇。
梳好了發髻,烈鸞歌自己動手上妝,淡掃娥眉,輕點朱唇,略施粉黛,兩頰上又點了一層薄薄的上等香蜜胭脂。最後再佩戴上與赤金鑲珠步搖同套的手鐲和耳墜,梳妝總算是宣告完畢。
在玲瓏驚豔無比的目光中,烈鸞歌攬鏡自照,看著鏡中那明豔俏美不可方物的女子,都忍不住想要臭美一下。
辛苦養顏了兩個月總算沒有白費,她的皮膚越來越白皙了,臉上的斑點也幾乎祛除殆盡,一上妝便什麼也看不出來,麵上肌膚剔透晶瑩,白玉無瑕。
辭別了蘇姨娘,又安排好哥哥的膳食和茶飲,烈鸞歌便帶著玲瓏去給老太太請安。
來到養心居,柳氏和那三朵姐妹花已經早她一步到了些許時刻,這會子正圍著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語地笑著敘話。
看到她進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除了老太太始終如一慈愛地看著她外,其他幾人的目光皆是從驚豔到嫉妒,從嫉妒到憤怒,從憤怒到怨恨,再從怨恨到不甘不滿,隻巴不得能當場掐死她了事。
烈鸞歌早猜到今日佩戴上老太太送的這套精美名貴的頭麵會引起不小的波瀾,果不其然。昨兒個老太太跟前的梅心悄悄告訴她,這套頭麵乃是老太太當年出嫁時,宮裏的老太後特意給老太太添的妝,意義非凡。這些年來老太太一直當寶貝似的珍藏著很少佩戴,眼下卻轉送給了她,可見老太太對她有多疼愛。
抬眸與那幾道極度不善的嫉恨眼神一一對視,烈鸞歌笑得前所未有的明媚,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儀態萬千地走到老太太跟前,福身行禮。
“老太太,孫女兒給您請安。”
而後又給柳氏和三朵姐妹花分別問了安見了禮。
老太太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嘖嘖稱讚道:“三丫頭今兒這麼一打扮,真真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兒,祖母是越看越喜歡,都要挪不開眼了。”
聞言,烈鸞歌麵上染上一抹淡淡的嬌羞,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老太太過譽了。孫女兒容貌生得再好,那也是父親大人給的,而父親大人的俊美又是遺傳自老太太。所以說嘛,孫女兒的容貌歸根究底還是得益於老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