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老太太緩了緩臉色,又道,“太太剛剛也聽到了,不光是皓梵、皓傑和皓宇,就是你自己生養的皓軒也相信三丫頭是清白的。這可不是我老婆子一個人存心想要包庇三丫頭,確實是她的品性為人擺在那兒。既然多數人都相信三丫頭不是故意的,那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地讓她擺出證據來給大家看呢?”
“老太太說的是,原是兒媳造次了,再不提此事便罷。”柳氏深吸了好大一口氣,恁是將已經堵到了喉嚨口的滿脹怒氣給壓了下去。
老太太看了柳氏一眼,轉頭對風紫晴說道:“你今兒受驚了,這就回去好生養著罷,安胎藥和補品不要忘了吃。我知道你孝順,可眼下你的身子最要緊,順順利利地將我的嫡曾孫給生下來,便是你對我老婆子最大的孝順。以後不用再過來給我請安了,等孩子平安生下來,有多少安是不能請的。”
“是,老太太的話孫媳婦都記住了。”風紫晴低眉順目地一一應下,柔柔說道,“孫媳婦以後定當加倍小心謹慎,不讓腹中胎兒再出現任何閃失。”
老太太滿意地笑了笑,又陡然冷著臉瞪著自己的大孫子,沒好氣道:“皓軒,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的扶著你媳婦兒回去休息!”
“是。”司徒皓軒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麵色清冷地攙扶著風紫晴告了退。
老太太輕歎了一口氣,放開懷裏摟著的烈鸞歌,朝眾人揮了揮手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也都回去吧,讓我老婆子好生靜一靜神。”
眾人忙都應了,而後各自行禮告了退。
出了養心居,烈鸞歌麵色陰冷地與柳氏對望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往梨香院行去。
走到一座假山後麵時,卻看到司徒皓梵不知何時已經先她一步到此。他麵色無波地靠在假山壁上,溫潤的眸子帶著些許深沉看著她走來的方向,似是特意在此等著她。
烈鸞歌停住腳步,淡笑道:“二哥特意等候在此,可是找我有事?”
司徒皓梵揚唇笑了笑,目光有意掃了一眼她的手臂,方說道:“三妹還是去我的書房吧,那裏說話穩妥些,我確實有些不明白的事情想要問問你。”
說罷,他徑自邁步往前走去。
烈鸞歌遲疑了片刻,眼神示意玲瓏先回梨香苑。轉身看了看已經走在幾米遠外的司徒皓梵,想想還是跟了上去。
烈鸞歌隨同司徒皓梵來到了他的書房,在靠窗的一張梨木茶幾旁分賓主落了座。雙手捧著他倒給自己的一杯香茗有一口沒一口地淺啜著,隻等著他開口相詢。
司徒皓梵卻不急著問話,或許是沒有想好該如何開口。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淺斟低酌了一會兒又放下了茶杯,凝眸看向茶幾對麵的烈鸞歌。
窗外,夕陽已經西下,天際染上霞光萬道。
落日的餘暉自窗欞外射進來,落在烈鸞歌的身上,為她整個人罩上了一層暖暖的玫紅色彩,看起來有些朦朦朧朧的,仿佛蒙上了一層透明的紗。
可就是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越發讓人覺得像是月下看美人,那種美無形之中增添了好幾倍,綺麗雅致,秀美絕俗,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冷豔若寒冬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