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笑笑也就罷了,可這份臉麵卻是絕對不能拿在外人麵前來丟的。
司徒香雪腦中迅速轉了一圈,片刻,她站起身來,眉眼盈盈看向侯夫人,柔聲說道:“侯夫人,我三妹昨兒繡花不慎紮了手指,此刻執筆怕是多有不便。若不然,三妹先前也不會推掉古琴,而改彈揚琴了,實是因為手指被紮傷了不太靈便,還請侯夫人見諒。”
她歉然一笑,略略遲疑了下,又道:“侯夫人若不嫌棄,香雪願意代我三妹將那兩首海棠詩寫下來。說起來我與三妹在家時也經常這麼玩鬧的,偶得了什麼好的詩句,多半都是三妹念來我代寫,一時倒是有些習慣成自然,望大家莫要見笑。”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侯夫人自不好再度逼迫,隻得點著頭,淡淡笑道:“那就有勞香雪小姐了。”
侯夫人這是因為不知道烈鸞歌的深淺,她若是知道她的書法根本拿不出手的話,隻怕硬逼也要逼著烈鸞歌寫出來當眾出醜,讓她丟盡臉麵。
沒一會兒,就有侯府的小丫鬟備上一套筆墨紙硯來。
司徒香雪走到亭中書案前,纖手執起狼毫,須臾的功夫便寫好了那兩首海棠詩作。一手簪花小楷寫得娟秀工整,頗見功底。
侯夫人拿在手裏細細賞看了一番,少不得又誇了她兩句,其他也有不少人附和著稱讚了一回。
司徒香雪謝過讚譽,而後回了座。
烈鸞歌轉頭看向她,笑臉感激道:“大姐,謝謝你剛才幫我!”否則,她很有可能就要丟臉了。
司徒香雪瞥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
她可不是怕她丟臉,而是怕她給司徒府丟臉累及全家。再說了,她這麼做也是自尋機會給自己爭體麵,她的那一手簪花小楷可是連頗擅書法的父親大人都讚不絕口的。這一舉雙得的事,她怎會不去做。
烈鸞歌其實也明白她的心思,但不管怎麼樣她總還是幫了自己免於出醜,說聲謝謝自不為過。又看了司徒香雪片刻,她才轉過頭去。
雲纖纖這時拉起她的右手,一臉關心道:“鸞歌妹妹,你的手指真的受傷了麼,快給我看看,是哪一根,嚴重不嚴重?”
“呃——”烈鸞歌輕咳一聲,不經意地抽回自己的手,幹笑道,“郡主別看了,其實也沒什麼大礙的,是我大姐關心則亂,才不免說得嚴重了些。”
“這樣啊,嗬嗬,沒事就好。”雲纖纖笑了笑,眼角的餘光瞥了司徒香雪一眼,低聲道,“我看你大姐不是關心則亂,恐怕是想借機在眾人麵前展示自己的書法掙體麵才對吧。”
聞言,烈鸞歌不置可否地笑了下,默聲不予置評。
雲纖纖忍不住搖頭感歎道:“哎,這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我哥哥的魅力太大了,無心惹得眾家花。你瞧瞧在座的那些千金小姐們癡迷貪慕的眼神,似恨不能將我哥哥拆吃入腹似的,看得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還名門閨秀呢,一個個都偷偷盯著我哥哥看得不眨眼,全沒有一點女兒家該有的端莊矜持樣兒,也不怪我哥哥連正眼都不願意瞧上她們一眼。就她們這樣兒的,還妄想著做侯府未來的當家少奶奶,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