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而坐。
司徒皓梵凝眸深看了烈鸞歌一樣,遲疑了片刻,語氣辨不出喜怒地問道:“三妹,你年後就要嫁入定國侯府了。算算日子,也就還剩下半年多一點,時間上並不算太寬裕,奈何還不見老太太和父親大人為你置辦嫁妝,籌備婚事呢?這種終身大事若不提前籌備周全,到時候臨到頭了,慌亂中出了什麼差錯的話,可是要鬧大笑話失大體麵的,所以還是應當早早籌辦比較好。”
聞言,烈鸞歌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消弭了大半。
煩躁地絞著手中的帕子,好半晌,才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說道:“二哥,這件事情老太太和父親大人雖然已經知曉,但是尚未對外公開,所以目前還不急著為小妹置辦嫁妝,籌備婚事。”
司徒皓梵微挑了下劍眉,有些不解道:“為何不對外公開?三妹嫁入定國侯府又不是一件有失光彩和體麵的事情,老太太和父親大人為何要瞞著外人?”
“不是老太太和父親大人要瞞著外人,而是我央求他們不要說出去的,因為我不想讓我哥哥知道這件事。”烈鸞歌輕歎一聲,眼角眉梢不覺流瀉出絲絲傷感和憂鬱來。怕司徒皓梵多問,又強笑著解釋了一句,“哥哥身體不好,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無論是大悲或者是大喜,哥哥都是經受不住的。”
她這樣說,別人自然隻會往大喜那一麵去想司徒脫塵。而隻有她知道,一旦她與雲墨非的婚事公之於眾後,哥哥必定會憂痛幽思,身體大傷。
司徒皓梵眉心蹙了蹙,語氣略有些低沉地說道:“可是那日在內湖上蕩舟賞荷的時候,小侯爺已經將你們的親事給說了出來。當時在場的人可不在少數,依我看,這件事情隻怕也瞞不了多久,就會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傳得滿城皆知,而三弟自然也不會例外。”
“我知道這件事瞞得了哥哥一時,瞞不了他一世,可我管不了那麼多。我隻知道能瞞住哥哥多久就瞞多久。”話落,烈鸞歌似有些無力地長歎了一口氣,半晌都沒再說話。
見她情緒低落,之前的好心情明顯不複存在,司徒皓梵不由有些懊惱,暗自後悔自己不該跟三妹提起這個讓他自己也萬般難過萬般落寞的話題。
尋思了片刻,司徒皓梵另起了個輕鬆的話題,笑容溫潤地說道:“三妹,你上次不是說,等老太太壽宴結束後,你要找個時間跟我一起去藥堂親自看看的麼?眼下老太太的壽宴都過去了半個多月,三妹可有決定好什麼時候去藥堂?”
聽他提起藥堂,烈鸞歌立馬便來了精神。這陣子因著柳氏的喪禮而鬧心費神,她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二哥,擇日不如撞日,明兒下午小妹就隨你一起去藥堂看看吧。”烈鸞歌想了想,又忙問道,“對了二哥,店裏的生意如何?那些丸藥是否好賣?哪一種丸藥的行情最走俏?還有,服用過的顧客對我們的丸藥可有什麼正麵或者負麵的評價?”
司徒皓梵挑眉覷了她一眼,搖著頭笑道:“三妹,你一口氣問出這麼多的問題,叫為兄先回答哪一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