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心再痛,也隻能悲歎一聲有緣無分。她相信,沒有時間磨不平的傷痕。
一夜的輾轉反複,直到身體疲倦的不行,烈鸞歌才沉沉睡去。感覺還沒睡多久天就亮了,揉著睡意朦朧的雙眼爬了起來,由玲瓏和素妍二人扶著去了淨房。
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牛奶花瓣浴,烈鸞歌的睡意才散去,整個人變得清爽精神起來。
沐浴過後,烈鸞歌穿上桃粉色的褻衣褻褲,再穿上大紅色的軟煙羅中衣,而後端坐在梳妝台前,等著全福夫人來給她上新娘妝。
按照北辰國的習俗,女子出閣時,要請兒女雙全,父母公婆都健在,且家事和睦的人來給新娘子梳頭,寓意新娘子出嫁以後也一樣生活美滿,有著沾福氣的意思,也是幸福婚姻的象征。
不一會兒,門口的小丫鬟喊道:“全福夫人到了!”
門簾子隨之被打起,風夫人和蘇姨娘一起走了進來。
風夫人兒女雙全,父母公婆都健在,本人看起來又很有福相,而且風府和司徒府又是交好的姻親之家,請風夫人來做這全福夫人,是再合適也不過的了。
看到蘇姨娘進來,烈鸞歌趕緊起身迎上前,含笑喚了一聲:“娘親。”接著又朝風夫人行了個長輩禮,直讓風夫人受寵若驚。
“鸞兒,快坐著,別亂動。”蘇姨娘伸手摸了摸寶貝女兒的臉頰,扶她在梳妝台前坐下後,笑著對風夫人稱謝道,“李姐姐,今兒可得麻煩你了。”(風夫人娘家姓李)
風夫人忙堆起滿臉笑容道:“嗬嗬,瞧蘇妹妹這話說的,我巴不得來給馨德郡主當這全福夫人呢。即便你們不請我,我也會厚著臉麵來自薦的。”
聞言,眾人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氣氛頓時活絡了不少。
“好啦,不說笑了。吉時可不等人,該給馨德郡主梳妝了。”風夫人從身後麼麼手中接過自己帶來的小箱籠,手腳麻溜地打開,取出幹淨的五色絲線以及其它一些瑣碎的修容小工具,動作熟稔地給烈鸞歌開臉。
那細線絞得烈鸞歌雙頰上隱隱作疼,可絞過後,她那張本就明豔不可方物的小臉更是紅撲撲的,似是連胭脂都不用抹了。
開完臉後,風夫人又取過煮熟的剝殼雞蛋在烈鸞歌的臉上滾了一圈,見她的皮膚已經被弄得光滑細膩如凝脂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順了順烈鸞歌披散在肩後的黑亮長發,風夫人接過玲瓏遞上來的合歡檀木梳,醮了木樨清油,開始給烈鸞歌梳頭,一邊梳一邊還念念有詞:“一梳到尾事齊全;二梳舉案對齊眉;三梳兒孫落滿地;四梳出路逢貴人;五梳登科來接契;六梳親朋相助歡;七梳鵲橋高架平;八梳寶鴨穿蓮道;九梳連環樣樣有;十梳夫妻到白頭。”
聽著風夫人的念叨聲,烈鸞歌雙頰微微有些發熱。兩世為人,做新娘子卻還是頭一遭。若說心裏沒有一絲忐忑和緊張,那絕對是騙人的。
她今日真的要嫁人了麼?怎麼總感覺像是幻夢一場呢?
風夫人性子裏帶著幾分大氣和豪爽,給烈鸞歌梳的發髻也相當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