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媳婦過門的第一頓正規晚宴,作為一家之主的公公卻不出席,若是被什麼正經大事給耽擱了倒還說得過去。可如今侯爺卻是為了照顧一個小妾的區區一點燙傷而罔顧新媳婦的體麵,往後侯府內上上下下的人還不知會如何看待和笑話鸞歌這個新過門的少奶奶。
侯夫人不由地絞緊了手中的絹帕,恨不得撕了秦月娥的同時,更想切開侯爺的腦袋瓜,看看他那腦袋裏麵到底被驢踢得有多重。
她就想不通,怎麼堂堂一個定國侯府的家主,竟會被一個煙視媚行的狐媚子給迷得如此不知輕重。每每秦月娥攙和一腳,侯爺行起事來就會二四不著六。
侯夫人這廂氣得拚命深呼吸才能壓抑住滿腹的怒火,那廂老太君卻是沒覺得有絲毫不妥。即使覺得了,隻怕也樂於見到這種情況。要知道,老太君也是個時時刻刻都想尋機會給鸞歌找不自在的主。
所以,老太君非但沒有責怪老侯爺為了一個小妾而罔顧新媳婦的體麵,反而麵露關心地對那長隨說道:“明安,你回去告訴侯爺,晚飯過來不了不打緊,隻讓他好生照看著月娥便是。哎,這好好的一個人,大夏天的卻讓滾水給燙傷了,還真是造孽。”
說罷,老太君臉色不悅地看了烈鸞歌一眼,那冰冷厭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渾身帶著不祥的喪門星一樣。
對上老太君這樣的眼神,烈鸞歌隻恨不得兩針射過去,刺瞎這死老太婆的一雙眼睛,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她雖然自認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也不能遇到一個與自己不對盤的人,就使用極端手段來處理掉對方。
她雖然還擁有著前世的一切技能,卻不再是前世裏那個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黑道頭號女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安上一個幫派糾紛的理由,而後將與自己不對盤的人殺掉來解決問題。
而且她穿越重生的這個異世界雖然古老落後,可卻有著它自己的生存法則,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能依著個人的喜惡來行事的。她想要融入這個世界,就得遵循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此外,烈鸞歌也相信,一個聰明強勢的人,不是睜眼罵回去,閉眼打回去,也不是目光有多淩厲,作風有多狠辣,而是能屈能伸,看得清形勢,該低頭時就低頭,在表麵上事事做的滴水不漏,不授人以任何把柄,但背地裏卻設計得你吃了悶虧都說不出,這才是真正的聰明和強勢。
而烈鸞歌要做的,就是後麵這種人。
所以才剛剛過門就處處受氣,她也隻能忍了。形勢比人強,她作為一個新媳婦,才剛過門,連腳跟都沒立穩,絕不能跟長輩硬碰硬。而且她暫時的低頭並不是懦弱,而是智慧之舉,總有秋後算賬的一天。
不過,烈鸞歌暫時能忍,可有的人卻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聽了老太君剛剛的那一番話,廳內不少人都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甚至是看笑話的神色。尤其是薛氏和蔣氏這兩個嫂子,暗地裏直道自己的婆婆是好樣的,巴不得婆婆日後給三弟妹更多的難堪才好。
雲墨涵卻是蹙起了眉頭,隻覺得姨娘這回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