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烈鸞歌緩步上前,福身行禮道:“兒媳鸞歌拜見母親,母親福壽安康。”
素妍也跟著屈膝問安。
侯夫人看了烈鸞歌一眼,沒說什麼,隻點點頭示意她起來,便繼續聽雲貴回事。
侯夫人身後立著的鄒媽媽上前朝烈鸞歌福了福身子,而後手腳麻利的搬了個繡墩過來。
烈鸞歌淡淡一笑,而後搖了搖頭。婆婆沒開口讓兒媳婦坐,她哪敢自行坐下。
規規矩矩地立在一旁,烈鸞歌側耳聽了聽管家雲貴回的事情。原來是下個月太子北辰炫大婚,給準備新婚賀禮的事,侯夫人和雲貴正在就禮單細節一事一一討論著。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敲定了禮單,侯夫人命雲貴將禮單拿去呈給老侯爺過目,隨後又問了一些日常的事情,這才讓雲貴退下。
雲貴告了聲叨擾,看了眼規規矩矩立在一旁的少奶奶,而後退了下去。
雲貴下去後,侯夫人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呷了一口,將茶杯放在桌上。抬起頭,這才看到還溫溫順順站立在一旁的烈鸞歌,忙說道:“鸞歌怎麼還站著,快坐下吧。”
又衝站在一邊的鄒媽媽吩咐道:“鄒媽媽,給少奶奶上茶。”
烈鸞歌笑著謝過侯夫人,這才半欠著身子在繡墩上坐了下來。
見兒媳婦坐好,侯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是思忖了片刻,才又接著開口道:“鸞歌,聽說老太君賞了兩個丫鬟給你。這老太君是什麼心思,大家都心照不宣。我知道你是個知書達理又識大體的好丫頭,應該不會忤逆長輩,將那兩個丫頭強退回去。隻是非兒對你癡心一片,我怕他會因為這件事再次與老太君以及侯爺發生衝突,而招來不孝的罵名。所以,我希望你能規勸著非兒一點,讓他不要衝動行事。”
說到此處,侯夫人輕歎了一口氣,片刻後繼續說道:“原本男子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之事,可到了非兒這裏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通。而我這輩子就隻非兒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非兒就是我的命。他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敢也不舍得去強求。所以,我不會像別家的婆婆那樣,為了兒子的子嗣問題,就可著勁兒的幫著兒子納小妾收通房,我不想與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心生嫌隙。”
話落,侯夫人深深看了烈鸞歌一眼,不無感慨道:“鸞歌,女人這一輩子求的無非是自己的夫君能一心一意對自己好。我這輩子是沒有這種福氣了,你比我幸運。所以,你往後要好好對待我的非兒,不要辜負了他對你的一片癡心。”
聽罷侯夫人這一番話,烈鸞歌不覺有些動容,真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以前覺得侯夫人冷厲威嚴又刁鑽難纏,現在想想她其實也挺好的。至少侯夫人針對的從來不是她烈鸞歌本人,隻是瞧不上她商賈庶女的身份罷了。
古人嘛,誰不講究門當戶對那一套,更何況還是像定國侯府這樣頂尖的高門望族,所以侯夫人以前會嫌棄她身份低微,也是無可厚非。
不過就她嫁過來的這幾日來看,她這個婆婆還是很護著她的。看得出來,侯夫人是真心接納認可了她這個兒媳婦。
想到這一點,烈鸞歌打從心底也對侯夫人有了親近之意,想著往後一定要與這個婆婆打好關係,以真心換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