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這雙璀璨如黑曜石的冰冷眼眸,烈鸞歌一瞬間愣住了。
天呐,眼前的這個男子不是半年前她去淩雲山采藥時好心救下的那個紫衣男麼?不是上次拚命救了自己又自稱名叫火玄的男人麼?怎麼轉眼間他就變成了當今皇上?
呆愣間,忽聽北辰炫輕笑一聲,而後帶著幾分戲謔意味地說道:“怎麼,朕換了身龍袍,鸞弟便不認得朕了?朕的變化真有這麼大嗎?”
一聲“鸞弟”更是讓烈鸞歌驚訝得瞪大了雙眼,他……他居然識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他那一日豈不是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女扮男裝?
北辰炫柔柔地看了烈鸞歌一眼,淡笑道:“鸞歌,如你所想。而朕也沒有騙你,那日朕對你說,朕叫火玄,這兩個字合在一起便是朕的名字‘炫’。”
一旁的司徒蜜雪見皇上對司徒鸞歌說話時麵上帶著笑,而且還用著麵對她時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差點沒氣得抓狂。
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上前兩步,朝北辰炫盈盈拜道:“妾身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頓了一頓,又顫栗著身子,佯作驚恐懼怕地回稟道:“皇上,世子夫人殺人了,您來的正好,還請皇上看看這件事到底該如何處置。”
不管怎麼說,殺人都是犯法的事情,司徒鸞歌這回難逃懲罰。而那四個侍衛一死,那她的詭計便是死無對證,她可不怕司徒鸞歌跳起來指證自己害人在先。
想到這些,司徒蜜雪心中便忍不住得意地笑。
北辰炫諱莫如深地看了司徒蜜雪一眼,又掃了兩眼地上那四個死相恐怖又惡心的侍衛,而後凝眸看向烈鸞歌。
烈鸞歌還以為他要對自己興師問罪,卻隻聽他忽然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鸞歌,如果雲墨非將來二妻,你會如何?”
烈鸞歌愣了一愣,奇怪道:“皇上問這個作甚?”
北辰炫濃眉往上一挑:“你別管朕為何問這個,你隻需回答朕,若是雲墨非二妻,你會如何?”
烈鸞歌雲淡風輕地一笑,不疾不徐道:“子陌不會,他說過這輩子不二妻不納妾不收通房,我相信他。”
聞言,北辰炫麵色頓時沉了沉,哼聲道:“萬一雲墨非他做不到這一點呢?”
烈鸞歌沉默了下來,許久才輕聲說道:“若是子陌食言了,那我便自請下堂。我有我的驕傲和原則,此生絕不與人共侍一夫。”
“好,好一個不與人共侍一夫!鸞歌,你這句話朕記住了,希望你也不要忘記!”北辰炫漆黑深邃的雙眸中綻放出奪目的光采,深深凝望了烈鸞歌一眼後,隨即大聲命令道,“來人呐,護送世子夫人回侯府!若有任何閃失,朕唯你們是問!”
很快便進來四名裝甲護衛,恭恭敬敬地將有些莫名其妙的烈鸞歌帶了出去,那副小心翼翼的謹慎之態簡直前所未有。
司徒蜜雪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烈鸞歌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恨恨不滿道:“皇上,世子夫人犯了殺人罪,您怎能不聞不問?還親自派人將她護送回去?這不是徇私枉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