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別跑!”身後的胖子氣勢洶洶的朝我吼著。
我不知道那個穿著屠夫裙,拿著啤酒瓶的胖子為什麼會追我,也並不知道他是誰,我在哪,甚至連我是如何來到這裏的都不知道,現在我隻知道我不跑快一點的話,一定會被他打到半死或者直接被打死。
街道兩旁的行人對我們視而不見的態度讓我感覺到世態炎涼,就算考慮到自身安全不敢過來阻止他,但是拿出手機幫我報個警也是可以的,可是他們卻像看不見一樣,自顧自的低頭行走。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身體出現一種疲憊,但不是累的感覺,就像是被架空一樣,沒有了力的支配,而是一種本能的運動。
這種難以言語的感覺首先來自我的腿部,就像有一根橡皮筋從腳底栓到了我大腿,橡皮筋收很緊,導致我的腿沒辦法伸直和用力,這樣我的每一步都邁的非常小,就像是在蹲著跑,頓時我進入到一種很奇怪的狀態,步伐非常快,但速度特別慢。
眼看屠夫就要追上我了,我心急如焚,而這時我又出現另外一種奇怪的感覺,有點像是人們口中的第六感,在我大腦裏出現一個幻聽,左轉有出路。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用出路來形容,但是這應該是當時最恰當的形容詞了。
我停止了奔跑,看向我左手邊,那裏是兩排民房,二層樓高,一樓的所有店鋪都緊閉著卷簾門,從灰塵的堆積程度上來看,已經很久沒開過門了,街道兩旁非常空曠,沒有任何雜物或者車,我甚至懷疑這裏被荒廢了。
而通往那兩排民房的路上有一道溝壑,像護城河一樣把那兩排民房圍在裏麵,那道溝壑上搭著一座石橋。在石橋的右邊,從河底長上來一棵樹,我從沒見過這樣詭異的樹,有點像是蘋果樹,但是它的樹葉卻是藤條狀的。
這些想法和我的行為是同時發生的,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站在橋上了。而這時我隱約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回頭就看到拿著啤酒瓶的屠夫站在遠處,他不再追我了,而是一臉驚恐,他伸手叫我千萬不要過去,好像他馬上就能抓住我一樣,他放下手中的啤酒瓶子說道:“沈一蕭,你千萬別過去,這座橋沒人敢過去!”
我沒有繼續聽他說下去,而是慢慢的,小心翼翼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屠夫應該沒有騙我。但這危險的氣息並不是來自腳下的橋,而是眼前的樹。
隨著時間緩緩推移,我離那棵樹也越來越近了,此時我聽到右邊傳來“嘩啦”一聲刺耳的響聲,我知道這種聲音,這是平開窗太久沒用,窗子和凹槽的摩擦聲。我目光朝右邊看去,果然是二樓的有一間屋子開了窗,一個婦女從窗口看著我,死死的看著我,她長的就像童話裏的巫師一樣,讓我後背不自覺的升起一股寒意。
我不敢再看她,把目光收回來,繼續打量著眼前的這棵樹,現在我看的更清楚了,它的樹葉是一條一條彎著的,像海帶一樣,靠近樹冠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掛滿了綠色的果實,那些果實的形狀讓我頭皮一陣發麻,像是人的腦袋。
而這時我腦袋中有一個聲音越來越清晰,我才意識到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而這個聲音從我踏上橋的時候就一直存在,隻是一直被我忽略了,變成了背景,現在我才意識到,大腦竟然屏蔽掉了我的名字。
我想起了那個屠夫,我回過頭,然後並沒有看到他,而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