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房,若菲在僻靜處進了空間將麵具撕掉,換衣服的時候整個手都是抖的,稍稍牽動一寸,周身都會傳來刺骨的疼痛,扶著池子旁邊的石頭慢慢的躺在已經清澈至極的池水中。
那徹骨的冰涼讓緊繃的神經得到一絲絲的放鬆,好在安樂生及時將那獄吏頭子的麵具扔了進來,要不自己恐難抽身,拿起霍子墨的麵具,看來又需要麻煩安樂生做一個了,雖然自己也會做,但做的卻沒有他那般可以以假亂真。
一處熱鬧的客棧中,垂曼之後的人影緊緊地捏著指骨,苦笑著,豁然張開雙眼,緩緩道:“確定是顧家那位加入古府當大夫人的顧豐華?”
夜郎雙眼變得更亮,微微低頭道:“不會有錯,在她的脖頸出發現了您之前留下的香味和顏色。”
那人影默然長歎一聲,閉上了因憤怒而瞪得通紅的雙眸,“拿上桌上的銀子,離開吧。”待夜郎走後,安樂生把床邊的簾子拉了起來,床上是一位麵容平凡的婦人,她的臉上沒有什麼異樣,但幾日前她的臉還十分的不堪入目。
“是一種西域傳來的毒藥,叫移魂香,好在她們用的量極少,多用一些的話就會渾身潰爛而死,藥石無靈,你之前給她們用的是什麼藥?倒是減緩了一些毒性。”
安樂生看著依靠在窗旁,一動不動的若菲,此時的她換上了之前那副絕美的容顏,雖然這張臉很美,美得不可方物,但卻少了一抹生氣,而且當她換上這麵具時,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那眼那眸那唇都極冰冷,似乎靠近她一步都能感受到她周身慢慢散發出來的寒氣。
“我隻想做一個好人。”
安樂生又給那婦人放了些迷藥,這樣她便會周身無感,似沉沉睡去一般,轉過頭去看了看那窗邊的一抹紅色,有些疑惑道:“你說什麼?”
“我隻想和我在意的人,好好的過日子,我厭倦……厭倦了殺戮,報複,和無窮無盡的追逐。”若菲雙拳緊握,霍然抬起頭,嘶聲道,她的雙眼通紅,眼角有一滴淚緩緩流下,牙關緊咬,似要把牙根都咬斷一般。
安樂生不知這小小的孩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知她到底經曆了什麼,伸出想要安慰的手,但停在了半空,自己終究不能護她一生一世,又何必給予她溫暖呢。
“能買到這毒嗎?”
“可以,不過需要兩日,而且這毒價格極高,一錢便要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嗬……那韓豐華真的是下了狠手了,這是兩百兩,剩下的是你的路費,我希望盡快,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酬勞。”
“其實……好的。那霍子墨的麵具明日便可以用了,我會早點回來的。”安樂生將那婦人扛於肩上,幾步之後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路上有一行人正在追趕著前麵的一輛馬車,而那馬車上的人往窗外看了一眼,隻這一眼,若菲的眼睛微微一眯,眉頭一皺,一閃身這屋中已空無一人,隻那帷幔似被人帶起一般,慢慢的飄下恢複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