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賀府眾人離開了客棧往紫觀而來,東至騎馬在前麵開路,身後依舊是幾輛馬車慢慢悠悠地跟著。行了有半天光景來到了一處山路上,山道邊林中一陣呐喊,湧出了二十幾個蒙麵大漢。東至仰天大笑道:“鐵劍門行事果然有道,劫道劫得很專業嘛。”曾俊橋從林中走了出來,他顯然不屑穿劫道的“職業裝”,還是穿著那身藍衣。“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把寶兒交出來,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東至笑道:“小孩子沒有,大老粗倒有十幾個,曾少門主不會要的吧。”
此時鐵劍門下眾人已掀開了幾輛馬車,車內皆是空蕩蕩的。車旁的賀府下人也沒反抗任由他們上車。曾俊橋見此,知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不禁惱羞成怒。他手一揮,道:“寶兒不在,你們就上黃泉路吧。”他的一個手下上前指了指山路上賀府馬車身後不遠處二三個零散的過路人:“少門主,他們呢?”曾俊橋瞪了他一眼:“還用我教,都幹掉!算他們倒黴,撞見我們行事,不要留下活口。”
東至此行本就抱有九死一生之念,他自告奮勇擔當此事,一來他孤家寡人無兒女之累,二來他人高馬大容易辨認,又跟曾俊橋動過手,麵比較熟,如果不在賀府一幹人之中怕會引起鐵劍門暗哨的疑心,最主要是東至也很疼兩個小孩子,如果被鐵劍門奪去,母女分離是他絕不願看到的,所以他甘冒此險。他們出發後,毛。江兩位武師就護著賀夫人母子三人同秦管家一起,從小道輕裝上路回轉而去。
鐵劍門弟子紛紛亮劍動手,賀府十幾個下人隻是普通人哪是敵手,不多時就全部中劍倒地斃命。東至被四五人圍住,且戰且退,漸漸被逼入山崖邊。突然曾俊橋一聲大笑傳來:“失之東偶收之桑榆,你這狗雜碎在此!”卻原來那幾個運氣不佳跟賀府一行走在同一條道上的二三個行人中有個胖子,本來絲毫不引人注意,但當鐵劍門的人把其餘幾個行人殺掉要對他動手之時卻突然暴起反擊。
他這一動手就露出了行蹤,身上藍色靈光閃現。他眼見被鐵劍門對其餘諸人下手毫不留情,知道再裝也逃不過去,就卸除了身上的偽裝露出來本來身形。卻是一身材瘦小之人,正是當日在紫觀截殺劉天威、李強升,奪走玉墜的躍刀門李堂主。
他得手之後就立刻遣散一幹手下,獨自潛伏起來,欲待風聲稍過才攜寶去古來獻給躍刀門主辛前敵。不料鐵劍門在紫觀經營多年,根深葉茂,曾俊橋也有幾分真材實料,從種種蛛絲馬跡中追查到了他頭上。他不得已倉皇離開紫觀出逃,曾俊橋率門下緊追不放,追至這千宗沙國。
他一路逃亡不敢投宿旅店客棧,隻是在野外風餐露宿,藏匿行蹤。他用易容術改變自己的身材外貌,料想也無人能識破此偽裝。卻不曾料到隻因在這山路上與東至等賀府一行人恰巧同路,就遭了殃及池魚之禍。這躍刀門的李堂主隻能在心裏大叫倒黴亮出真功夫。
他這一現身頓時引來了鐵劍門的瘋狂圍攻,曾俊橋也拔出了隨身利劍,全身冒起紫色靈光,不愧是紫觀兩大王級高手之一劍王曾海亮之子,這般年紀已踏入侯級。這躍刀門的李堂主卻並非用刀,他身手機變,動作快捷,卻是位影夫級好手,想來不是辛前敵的嫡傳弟子,是從他處招入躍刀門的。他左衝右突,還連連放出暗器,想殺出個缺口逃脫。
但鐵劍門下因少門主在此,個個奮勇爭先,更是毫不畏死,力求在這未來的門主麵前有所表現。李堂主被眾人多番進攻,曾俊橋也毫不介意以眾淩寡加入戰局。李堂主本就差其一級,再加上又有鐵劍門其他人等助攻,沒幾個回合就身上見血退至山崖邊,卻和東至兩人並成了一處被鐵劍門圍著惡鬥。
兩人皆多處受傷,眼見不敵。李堂主忽然大喝一聲:"今日就與爾等同歸與盡!”他從腰間掏出一顆黑色圓珠向鐵劍門人擲去。“不好!落雷珠!”鐵劍門諸人紛紛後退。隻聽得轟地一聲巨響,來不及後退的鐵劍門下幾人被當場轟飛,一命嗚呼。曾俊橋見機得早,卻是沒受什麼傷。
隨著爆炸引起的煙霧散去,李堂主和東至二人卻不見影蹤,地上隻是殘留著一條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斷臂,看樣子是李堂主的,想來兩人亦受到波及被震飛落入山崖。此處三麵皆被鐵劍門包圍,兩人是插翅難飛的。曾俊橋走到崖邊向下望去,隻見崖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他料想兩人從此落下絕無生機,就吩咐手下去找當地山民來詢問,看可有路能下去。這李堂主身上可有他勢在必得的敬佛童子墜。
東至被落雷珠掀起的氣浪一震,整個人被震得飛起,跌落山崖。他身在空中,隻聽得耳邊嗖嗖的風聲,自己在急速下墜。他在心裏苦笑了下,想到這下要去地府和母親團聚了。突然他身邊山間迷霧被破開,一道五彩光芒從遠處飛來撞在他身上,東至隻覺的渾身氣血翻湧,頭一暈,頓時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