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東至照舊把夾帶的透境鐵交給尉遲強後正要離去,尉遲強叫住他:“東兄弟,我看你這些日子換來換去就隻有那兩件衣服,是不是跟哥哥我一起去鎮上最近新開的布莊上看看,聽說這家布莊上還可以替人定做衣服,掌櫃裁縫手藝很不錯。”東至撓撓頭,他曆來不是很在乎衣著,原來的衣褲都是在榮景國的時候張老爺家女仆做的,他離開榮景就隨身帶出幾件,這幾個月事情紛至遝來,一路上根本沒時間去裁縫鋪替自己做衣服。
他個子高大,做點衣服要花幾天,太浪費時間,倒是給朱兒做過幾套,小女孩的衣服做的快。來到觀陽山又多數時間穿藍色工作服,平時確實就隻有兩套衣褲換著穿著,他自己沒怎麼在意。現在尉遲強這麼一說,東至尋思還要在這裏呆一個半月光景,足夠時間定做點新的衣服,自己最近手頭又相當寬裕。“那兄弟就跟著尉遲大哥一起過去看看。”“好,咱哥倆去那新鋪子瞅瞅,嗬嗬,就咱兄弟這身形,做衣服用的布都比一般人要多出不少,天生的費料子,浪費錢呐。”尉遲強打趣道。兩人一路閑聊著朝鎮上新開的布莊子走去。
新開的布莊很好找,門前人頭攢動,才開張沒多久生意不錯。鋪子中等大小,各類布匹品種齊全,高檔的綾羅綢緞也備有一點。兩人挑選幾匹自己合意的,問過店裏夥計去裏間樓上找掌櫃量體裁衣。
兩人上得樓來俱都有些不解,竟然有四五家鎮上富戶家的小姐夫人帶著家丁在排隊。這是啥情況?東至低聲問尉遲強:“尉遲大哥,按說鎮上普通人家都是隻要買布回去自己家女人會做,有錢人家都是買緞子家裏侍女去做,找裁縫做的人應該沒多少啊。你看這樣子,莫非這掌櫃的手藝極其出色。”“敢情是吧,哥哥我也是聽人家說的,具體到底啥情況並不太清楚。”尉遲強聳聳肩。
排隊人家的下人有認出他們兩人的,知道礦上很優待這些夫級高手,各家富戶都和觀陽礦多多少少有生意往來。下人們稟告過女主人都過來給兩人打招呼,表示自家主人讓東至他們先進去。尉遲強假意推辭下就拉過東至排到最前頭,就算沒有礦上這層關係,夫級高手也不是普通人敢得罪的。
東至跟著尉遲強後麵走過各家女眷身邊往前走,感到左右都有異樣的“殺氣”傳來,多道充滿妒火的眼光落在他們身上。東至眼角兩邊瞟過,小姐夫人們的戰鬥力不同程度有上漲的趨勢,已經超過辰天大陸普通人5的標準,果然人類的潛力很好很強大。兩人在裏間門口站定,門前的小廝趕緊行禮招呼他們稍等,裏麵的客人進去有些時間了,應該很快就會出來。東至感覺到後背有點涼颼颼地,被莫名其妙的嫉恨眼光盯上可不是舒服的事。
過了好一會,裏間門才打開,一位小姐帶著丫鬟笑的花枝燦爛地走出來,“奴家這些衣服就多多麻煩宋公子了。”帶著示威般輕笑穿過還在苦苦等候的人群而去。東至倒還沒什麼,門前的小廝已經被尉遲強不耐煩的眼神看的有點心寒,見這位姑奶奶終於出來,忙不迭地請東至他們進去。
屋內散發著淡淡的幽香,不同一般的香氣,倒好像是讀書人使用的香丸的氣息。東至當年陪著張家少爺讀書時候常常聞到的,此時突然嗅到想起前塵往事不由眼眶有點濕潤。牆上懸掛著幾幅字畫,屋角擺放有盆景花卉,不像是布莊掌櫃量衣的所在,倒如同一間雅致的書房。兩人再看那掌櫃,我擦,頓時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女眷在門口排隊。
好一位翩翩佳公子,換做自己也會同剛剛離去的那位小姐一樣,“掌櫃的”這幾個字怎麼都叫不出口,隻能以公子稱之。觀他氣質高潔,柔眉鳳目,唇紅齒白,麵如冠玉,除了身子較為單薄略顯幾分柔弱,簡直就是所有女子夢想中的情郎,難怪會如此受青睞。
公子身邊的小侍女見尉遲強、東至兩人看向自家公子羨慕嫉妒恨的二愣子般眼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來久在他身邊這種事司空見慣了。公子嚴肅地盯了小侍女一眼,小姑娘俏皮地吐吐舌頭,轉過頭去偷笑,暗想我家公子真是天生儀表出眾,別說那些大姑娘小丫頭,連這些個大男人都被公子容光給亮瞎了二十四K鈦合金狗眼。
“兩位請坐。”公子開口道。東至兩人這才回過神來,各自入座。公子自我介紹是這間布莊的東家掌櫃,姓宋名安,桃浦人士,是六國中樓月國附近的一個小國。雙方寒暄了幾句,宋公子吩咐下人給兩人丈量身形,問了他們對衣褲的要求和要定做的件數,給出價格,稍稍比市價貴出二成,但如傳聞所說手工精湛的話還是合理。兩人給了定金就出來,門外的一班女子早就等的望眼欲穿,急著要先進去見宋公子。
“這小子隱瞞了來曆,他絕不是桃浦人。”離開布莊,尉遲強對東至說。“哦,此話怎講?”“我有個遠房親戚是桃浦的,他國內我去過多次。宋公子和他的丫鬟雖然桃浦口音學的不錯,但瞞不過我的耳朵。”尉遲強想了想道:“樓月國是六國中離這裏最近的,他自稱來自樓月附近的桃浦,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出身,掩飾來此開布莊的動機。以宋公子的風姿談吐不會是出自小門小戶,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多半是為避禍。”“尉遲大哥不愧是老江湖,他們這等伎倆哪能瞞得過你。”東至道:“不過那是人家的私事,跟我們沒多大關係。”尉遲強同意:“東兄弟所言不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就當他是布莊掌櫃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