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至坐在大堂裏等,兩個小孩被他叫進來坐身旁,教坊下人識趣地送上瓜果茶點伺候著,悲劇的南宮下柳被拋棄在車上,可他也沒膽溜走,老老實實地趴在車廂裏。
“舅舅、舅舅,這個真好吃,你要吃不?”祁可畢竟是小孩子脾氣,嘴饞拿起糕點在啃。“哼!”祁誌遠小大人似的瞅妹妹一眼,祁可被哥哥凶了,小嘴一扁,躲到東至身後“舅舅,哥哥他凶我。”東至摸摸她的頭,“沒關係,可可喜歡接著吃。誌遠,你要不要吃點?”“謝謝舅舅,我不想吃。”祁誌遠搖搖頭。
“可可!誌遠!我的孩子!”呂晴曉匆匆地讓教坊下人給自己洗刷了一下,換好衣服,胡亂喝上幾口送來的燕窩粥,在兩個仆婦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圍在東至身邊的子女,瘋了似的甩開攙扶的女仆,撲向兩個小孩。
聽到母親熟悉的呼喚,二小同時轉過頭來,雖然呂晴曉臉上臨時蒙上了一層麵紗,但母親的身形子女怎會認不出來。“媽媽!”“媽媽!”兩個孩子大叫著撲上去抱住母親,三人緊緊相擁,此時哪怕世界就此毀滅,都不能夠分開他們。
“誌遠,可可。”呂晴曉的麵紗已經被眼淚浸濕,她摸索著孩子的臉頰,“你們都瘦了。”“媽媽,媽媽,可可好想你,家裏來了好多壞人,都欺負可可,可可一直好害怕。”祁可使出全身的力氣往母親懷裏鑽。祁誌遠不說話,隻是牢牢的抱著母親不放手,仿佛隻要放開母親就會消失一樣。
“嗚嗚。”朱兒哭得慘兮兮,好在是附身東至,要是現身出來,東至的衣服就要遭殃,被大小姐拿來擦鼻涕眼淚。教坊樓上樓下隱約傳來女子的抽泣,人心都是肉長的,不是都像某些人那般心狠手辣,泯滅人性。
想起那些人,東至站起身來“表姐,我們走吧,還有幾筆帳我要去收。”呂晴曉收起眼淚,拉著二小跟在東至後頭出來。
“是你!”她看到趴在車上的南宮下柳,眼中怒火燃燒像要噴出火來,“啪啪啪。”她衝上前來連打帶撓,南宮下柳保養得宜的臉上多出幾個巴掌印和無數條血痕。他雙臂被東至脫臼,無力反抗,東至就在一邊,他也不敢反抗,隻能硬挺。還好呂晴曉弱質女流,隻是給他造成了點皮外傷。
東至待得呂晴曉發泄夠了,扶她登上馬車,二小跟著她一同進車廂。一會祁可又鑽出來擠到東至旁邊,“可可進來,別打擾你舅舅。”呂晴曉道。“沒事的,就讓她呆著吧。”東至道。“媽媽,舅舅可厲害了,可可要看舅舅打倒那些欺負可可和媽媽的壞人。”祁可說著還往東至身上蹭。“咳咳。”朱兒傳來咳嗽聲,貌似有所暗示。呂晴曉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女子,她看到東至的藍色護體靈光,知道自己這個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的表弟是個大高手,也就不再喊祁可回來。她看看祁誌遠,小男孩看著妹妹依偎在東至身邊,露出羨慕的神色,“你也想去?”呂晴曉有點好笑地問。祁誌遠看看母親,搖搖頭,抓著媽媽的手靠在她懷裏。
馬車前行,停靠在冠冕堂皇的一家府邸前。“這是吏部劉侍郎的家。”呂晴曉認出了這裏。“嗯,你看看吧,這幾個人都有份。”東至把記錄有南宮下柳供詞的紙張遞給她。呂晴曉知道自己和公公是被冤枉的,但她隻見到帶人來“捉奸”的南宮下柳和他的一班手下,其餘參與謀畫的人並不清楚。本來有人是要在她入教坊為妓以後明目張膽的來嫖她的,可呂晴曉才進教坊就劃畫了臉,那些人頓覺大失所望,就沒有人出現。
呂晴曉雙手顫抖地逐字逐句讀完幾張供詞,咬牙道:“這些人麵獸心的禽獸,是我害了公公啊。”說完掩麵大哭。朱兒不滿道:“哼,不要侮辱禽獸,人類壞起來是禽獸不如的。”東至表示大小姐說的有道理,人心要是墮落,完全是沒有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