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至走後,百裏瀟湘少族長便想帶著彤彤離開。兩人才離座,負責迎賓的族人進來通報說紫觀鐵劍門和樓月雷擊派來人已到,隻得返回落座。
一男一女兩人先後踏入大廳,女子年約四十歲上下,看著很精幹的樣子,老道地代表雷擊派問候百裏風牆族長,自我介紹姓高名莊秘,影候中階。她態度不卑不亢,進退有據,比之先前東至笑容可掬地送禮物可要有氣節的多,相當在意維護六國高手的尊嚴。
與之相比,來自鐵劍門的曾君季劍候便要多出幾分浮躁之氣,向老族長行禮略顯敷衍,見過百裏瀟湘後就有點移不動腳步,不時往少族長身上臉上瞟,帶著兩分赤裸裸的占有欲。他雖然身手不錯,四十不到已經位列劍候低階,但因為貪花好色,常有強掠民女之事發生,為與妻子鶼鰈情深的少門主曾俊橋所不喜,故此番白族之行打發他過來。
曾君季仗著自己是曾海亮門主的遠房親戚,在紫觀橫行慣了,這回來到白族知道要擔負監視的任務一路上還算收斂,帶了兩個家中侍女隨身伺候,沒有惹出什麼是非。可方才見到百裏瀟湘的麗色和她曼妙的身姿,心中的貪念就壓抑不住了,明知自己的行為不妥,還是反複地忍不住偷窺。
他這種不禮貌的行為落在兩位族長眼中自然對其心生惡感,好在白族顧及六國的麵子才沒有當場給他難堪。樓月高影候亦對其有幾分不齒,有意無意拉開與曾君季的距離,向白族暗示自家與他非一路人。
兩位族長能夠顧全大局,彤彤可不會管那麼多。小丫頭勉強與兩人微笑見麵後就感覺到曾君季望向姐姐餓狼般的眼神,頓時大為不爽,抱著娃娃琢磨怎麼著給這個討厭的家夥點厲害看看。
高、曾二人拜見兩位族長完畢,照例由白族迎賓官員帶往城中客棧休息,百裏族長表示就在這二、三天內便會安排緝捕隊出發,到時會派人通知他們。
曾君季經過彤彤身邊時,小丫頭漫不經心地小手一抖,兩隻肉眼難以察覺的小飛蟲從她衣袖裏飛出,鑽進曾君季的褲腳中。百裏瀟湘皺眉瞪她一眼,小丫頭偷偷吐吐舌頭,若無其事地玩娃娃。
當天晚上,曾君季摟著兩個侍女睡到半夜突然全身浮腫,疼痛難當,隨即上吐下瀉,發起高燒。白族的族醫急匆匆趕來醫治卻查不出病因,徹查其所用食物又沒有被暗中下毒的跡象,她兩個侍女與他同食同住卻毫發無損。最後族醫脫光了他從頭到腳詳細檢查,才在其腳踝處發現有被蚊蟲叮咬的痕跡,判斷原因為曾君季身體可能屬於敏感體質,對叮咬的蚊蟲產生的某種毒素過敏,才導致出現這種情況。由於無法找出他是被哪種毒蟲所咬,隻能采取相對保守的藥物配合針灸的療法。
白族兩位族長聽說此事也極為重視,連夜趕來慰問探望臉腫的像豬頭似的曾劍候。同時老族長明確表示白族一定會竭盡全力醫治好曾劍候,讓他安心在客棧養病。結果直到整個緝捕工作結束,悲催的曾君季劍候都再沒有踏出客棧一步,整日間不是捏著鼻子吃藥便是全身插滿銀針治療,倒是與白族派來的醫生結下深厚的友誼,在曾君季由白族派人手抬回鐵劍門時,這位醫生還隨同前往,直到其徹底康複才返回白族。曾君季感激他的仁心仁術與他結拜為兄弟,在他返回時贈與不少財物,之後兩人間還常派出手下傳遞物品信件,倒成為六國與白族來往曆史中的一段佳話。
不過有小道消息指出,曾君季某位侍女無意間透露過他自從中毒後便雄風不在,多虧白族醫生為其特製某種秘藥才能得以振作,兩人間之所以常有聯係隻是君季公子派手下去白族取藥而已。所以說,以陳岑拳候的老成淡定,聽說要前去白族都畏之如虎,不是沒有道理的。
趁著空檔期間,彤彤自告奮勇地非要當導遊,帶著東至滿夜鶯城亂逛,百裏瀟湘不放心,隻得跟著一起過來。彤彤哪會什麼帶人遊覽,還不是四處亂竄,胡買瞎買一堆有的沒的。這小姑奶奶脾氣又大,曾君季已經被她惡整成那樣,少族長還真有點擔心東至萬一說錯話或做錯事得罪彤彤,會落得和曾君季一個下場。一人這樣可以推脫是意外,兩個人的話就不好解釋了。樓月那位女影候便十分警惕,婉言謝絕了彤彤的邀請,隻有東至興致勃勃地跟著彤彤走,不過本來彤彤也就是來找東至玩的,出於禮貌才捎帶手請那女影候,她不去彤彤還巴不得呢。
半日下來,百裏瀟湘悲催地發現自己完全是杞人憂天。東至跟在頤指氣使的彤彤後頭從這家店鋪逛到那家店鋪,不但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反而十分自然地替彤彤拿東西,貼心的第一個掏腰包買單。結果從最初彤彤走在前麵帶路,東至和百裏瀟湘跟在她後頭;逐漸演變為彤彤和東至開心地聊天走在前頭,百裏瀟湘跟在後頭;最後變成彤彤坐在東至肩膀上啃著肉串左顧右盼走在前頭,百裏瀟湘少族長拎著一堆東西磕磕絆絆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