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國邊境小城鄴城,東至的到來忙壞了縣令牛大人,既要忙著招待上頭指派下來的泊桐拳候,又要處理登記那十來個被拐賣的女子幼兒,還得盡快把幾個人販子全都關進原本空空的大牢。
縣令雖然姓牛,態度可一點都不牛,還很恭順。他帶著師爺親自引領東至前往安守伯趙繆峰所居住的伯爵府,說是伯爵府其實就是比普通富戶官員住所大不了多少的一處宅子。府裏的老管家黃伯笑容滿麵地打開大門迎接遵國主命令前來保護他們家小伯爵的東至,除了每年按時領取年俸,宮裏從來都沒派人來過,這次居然破天荒會派來位拳候,安守伯爵府上下都有點受寵若驚。
待得黃伯將東至、朱兒安排妥當,牛縣令告辭而去,這府中的正主小爵爺都人跡全無,隻是老管家指揮府內有限的幾個人手在忙碌。
“你們家那位小伯爵呢?”東至好奇地詢問,“東拳候您多擔待,我家小爵爺年紀小,老爵爺和夫人又去的早,許多東西規矩沒學會,怠慢之處還請您多多包涵。”黃伯以為東至見自己小主人沒有親自前來迎接心生不岔,趕忙致歉。東至搖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隻是既然今後要負責小伯爵的安全一段時間,總得早點與他見個麵彼此熟悉下。
“是這樣,安守伯封邑下的兩個村子最近鬧出山中猛虎下山傷人的事件,小爵爺帶著府裏兩個武師下去查看了,我估摸這一兩天就會回來。”黃伯解釋道。“哦,這事需要安守伯親自下去處理嗎?”“讓東拳候您見笑,雖說我們府上的封邑很小,但老爵爺在世的時候便很關心村上的百姓,每年應收的錢糧大都隻收取極小一部分,府裏的開支幾乎全依賴宮裏的年俸,所以您看下人也沒幾個。我家小爵爺跟老爺的性子相近,因此得知有猛獸出沒立刻便動身帶人前去,這才沒來得及趕上來招待您老。”黃伯言語間隱約透露出為自家主人義舉的些許自豪之意,但也暴露出府裏實在缺人手的事實,老人家不免多少有些沮喪。
“原來如此。”東至低頭思索道:“如果明早小爵爺依然沒有返回,麻煩老伯你派人帶我下去一趟,保護好安守伯本乃我此行的目的。”“那敢情好啊。”黃伯咧嘴笑,他心裏早就希望東至能去村上看看,隻是不好意思對初來乍到的他開口,現在東至自己主動提出來,老人家求之不得。
隔日清早,老管家叫過個健仆準備馬匹,好讓他帶東至去府上的封邑之地找小伯爵。東至上馬方欲行,縣裏的師爺前來拜訪,他身後跟著個神情倔強的小姑娘,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東至看著眼熟,好像是昨日他攔下那人販子車上被拐女子中的一員。
師爺向東至打過招呼說明來意,卻原來官府安排人手把那些女子、小孩送返,這個小姑娘卻不願意回家,據她自己說她是被家裏的後母賣給人販子的,她不能回去,回去的話早晚還是要被賣。她這麼一說,縣裏便不太好安排她的去處,因此師爺帶她過來詢問東至的意見,畢竟人是他救下來,縣裏如果隨便處置出了差錯怕東至今後要算賬,區區小縣令萬萬不敢冒得罪拳候的風險。
“這樣啊。”東至翻身下馬看著正抬頭注視著自己的小姑娘,“你真不想回自己家?”“不想!”小姑娘斬釘截鐵地回答。“那就先跟著我,負責照顧我小妹好了。”東至決定留她下來照顧朱兒,朱兒這回是用他家屬的身份跟過來的,一個小孩子家家的不太方便跟著他到處亂跑,東至方才要去村上也沒有帶上她。“就先這樣好了,等回到影拳門再交給李梓兮師姐安排。”東至想。
師爺見東至收下她,自己任務算交待清楚便返回衙門,東至把還在磨磨蹭蹭賴床的朱兒叫起來,讓她和小姑娘見個麵。“我叫小草,小姐你好。”小姑娘挺機靈,主動向朱兒問好。朱兒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點頭:“我是朱兒啦,小草姐姐你好。”“你們慢慢親近,一會朱兒你帶小草去街上買幾套衣服給她,我先走了。”東至見小草麵黃肌瘦,衣著單薄叮囑朱兒道。“知道了,東哥哥你走吧。”朱兒一手拉著小草一手衝東至揮手道別。
伯爵府的封邑離縣城騎馬有一個多個時辰的路程,下麵轄有兩個小村落。進了村子,仆從輕車熟路地帶東至找到村長詢問小爵爺的去向。村長說是一大早安守伯便帶著村上的兩戶獵戶和他自己的兩個武師護衛去發現老虎蹤跡之地巡邏,前兩日他們在幾個地點布置有陷阱,每天都會去查看是否有所得。“狗子來。”村長叫來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你帶著兩位爺去找你爹和小爵爺他們。”“好!”男孩見東至他們都有馬,很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