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章特別篇之二(1 / 2)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東月家裏突然多出一個不明身份男人的事情不脛而走,很快木上村男男女女大都主動或被動地知道了。好在這不過是個貧苦的小村,村民們想法設法來填飽肚子都忙不過來,並沒有多少閑情逸致來探討一個普通村姑找了個外來男人的事情,要是村尾那個嬌俏的小寡婦或者還比較容易有話題些。

敖全廣把自己身上那點零散錢幣都交給東月,讓她為家徒四壁的屋子裏添點家私。東月倒好,去城裏給他扯了點棉布做了兩套冬衣,餘下的錢都去鋪子裏買了些滋補藥食之類的,把錢原封不動地用在敖全廣身上,讓他哭笑不得。

多日相處下來,敖全廣發現東月雖然不過是個不起眼的村姑但小女子頗有幾分傲骨,她並不願意因為自己救了敖全廣而去接受他的財物。

“全廣大哥,我不識字,懂的東西很少,可救你本來就是任何一個有良心有善心的人都會做的事,不需要什麼回報。你也有家人,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他們該有多傷心,他們能夠看到你平安回家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回報了。”東月認認真真抬頭看著敖全廣的眼睛對他說。敖全廣臉上一陣發燒,麵前這個他站直後需要向下俯視才能見到的小女子竟然有如此廣闊的胸襟,有那麼一瞬間,候級高階的強者敖全廣在她麵前自慚形穢。

知道東月不會接受自己的財物,敖全廣唯有通過身體力行幫助她幹點體力活來表達對她的謝意。外傷幾乎痊愈的他除了不能運行功法口訣放出護身靈光外體力已經可以用出六、七成,他主動承擔起去後山砍柴的活。東月在他演示般把家裏那口大水缸單手舉起後勉強同意下來,一生不是練武就是戰鬥的敖全廣首次像普通男人一樣為家中生火所需上山去砍柴,一砍就是滿滿的一大擔,夠東月家用上好多天。接著他來回走了幾趟把大水缸注滿從山間挑回來的清澈泉水,讓隔壁的祝大姐看得眼熱,忍不住又開始抱怨自家漢子好吃懶做起來。

東月見他做了這麼些力氣活身體並無不妥,也沒有去說些感激的話語,和平常一樣默默地做完自己的活後生火做好中飯,喊敖全廣吃飯;去城裏買掉雞蛋後回來做好晚飯,喊敖全廣吃飯;收拾好碗筷替他煮好補藥,喊敖全廣吃藥;鋪好被褥為他打來洗腳水。

三天後,敖家的信鴿帶來家主敖全德的回函,信中讓敖全廣安心休養,他會在約定的時間地點派出人手接應他返回。這次東月看到了信鴿,敖全廣向她解釋道是與所在軍隊聯係所用,東月“嗯”了一聲沒放在心上,出去繼續幹她的家務活,她不認為“全廣大哥”會欺騙她。

敖全廣心中對不能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很是自責難過,但他堅持認為知道這些對現在的東月來說並沒有任何益處,甚至有可能會給這個善良淳樸的女孩子帶來危險,敖全廣強忍著不去告之她真相。

木上村裏的日子簡單而平凡地一天一天度過,敖全廣休養生息大半個月左右便盡複舊觀,名揚辰天大陸那位敖家嫡子,影拳門高徒,槍拳雙候敖全廣又回來了。隻是回來的這個敖全廣心中多了一點從前沒有的東西,是一個人影;一個女子;一個極其瘦小而普通的女子;一個無比高大而堅強的女子;一個讓人過目即忘仿佛從未見過的女子;一個令他銘刻腦海永不忘懷的女子。在她麵前他隻是那個被她從後山扶著回來的“全廣大哥”,那個需要她照顧的受傷男人,那個不知道如何感謝而天天給她挑水劈材幹重活的漢子。沉迷武道四十年心無旁騖的敖全廣第一次感到自己生命中多出了些什麼,一想到即將要離開這個不起眼的小屋,離開她的身邊,敖全廣就覺得心如刀絞。

連續幾夜,敖全廣失眠了。平日裏東月那忙忙碌碌的身影不住地在他眼前浮現,是那麼親切而熟悉,一顰一笑、一言一行,無不牽動著他的心弦,讓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明天就是與大哥約定的日子,敖全廣坐臥難安,不知道該怎麼向東月開口道別,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離開她的勇氣。

“怎麼了,全廣大哥?”用過晚飯給他端來洗腳水的東月見敖全廣心神不寧,開口問道。“東月啊,我、我……”敖全廣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全廣大哥你是不是就要走了?”東月平靜地說。

“你、你是怎麼?”“全廣大哥你身體已經大好,早晚都是要返回軍隊的,小妹我在這裏恭祝大哥你回去後一切順順利利,早日能夠返回家鄉。”東月神色如常微笑道,仿佛這一切都早在她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