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淩在看台上瞧著馬場裏的情況,唇角悠然勾起,眼底之間泛起一絲冷意,似乎感覺到四皇子的灼熱目光,迎著他看過去,麵上依舊神色平靜,表情淡然,似乎這就是一場戲,而這場戲對於她來書,似乎並沒有那麼吸引人。
蘇千淩這樣的風輕雲淡,在四皇子看來卻多了幾分挑釁的味道,臉色更是鐵青了幾分,雙手攥緊,極力地抑製著心裏翻騰的怒意。
五公主整個人被綁成了一個粽子,全身紅腫不堪,傷口破損處已經開始潰爛,流出的膿液沾染到好的皮膚上,又是一片紅腫,這樣持續的蔓延著,全身腫的不成樣子。
麗妃跟著將五公主送進帳篷,臉上表情是難以抑製的痛苦,一邊走著,淚水便不停地往外流。
太醫竭盡全力的幫五公主清理身上的餘毒,雖然已經抑製了蔓延也止住了癢,可這一身的皮肉就差不多是毀透了,憑借年紀還小,代謝會稍稍快一些,最終會如何,隻能等兩個月藥浴之後再看。
蒼狼蜂的毒是一種很頑固的東西,一時半刻是不會清除的,如今五公主的潰爛部分也隻能暫時地抑製,徹底治療恢複,還得等身體的餘毒清除之後才能開藥。
養病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五公主的痛苦明顯不止於此,鑒於蒼狼蜂毒的特別,五公主必須每隔兩個時辰都要上一次藥,不然潰爛部分便會發癢化膿。
聽著太醫的交代,麗妃臉上忍不住的顫抖,目光朝著已經睡下的五公主看過去,眼底之間又泛起了了一層霧。
賽馬場。
五公主被送走後,太後神情這才稍稍平緩一些,不怒自威的麵上帶著幾分冷凝,朝著四處小聲議論的眾人看過去,臉色更是鐵青了幾分。
蒼狼蜂本就是極陰極毒的穢物,本是高高興興的狩獵元節,竟然引了這樣的汙穢來,這在命算上,是很不吉利的,加上皇上剛從邊遠回來,如今最忌諱的便是讓他碰到這樣的汙穢,不過幸好,五公主作為琴聲骨肉,幫皇上擋了這一下。
所有的事情都不適合在狩獵元節討論,特別是讓皇上知道,太後向來獨斷,一時間傳了懿旨下去,禁止人們談論這件事,不管天大的事情,等回了皇都,過了這緊要的幾天再說。
蘇千淩看著太後麵上冷峻的神情,麵上神情微微變化,很快的恢複常色,所有坐鎮後院的長輩,首先考慮的便是家族的臉麵,至於子嗣後人,隻要不傷及家族血脈,便隨時都要做好為家族犧牲的準備。
太後禁眾人口的消息傳到麗妃耳中時,她手裏端著的藥碗不可控製的摔在了地上,轉過臉看著依舊昏迷的五公主,心裏更是泛起了一層酸意。
雖然麗妃原本就知道五公主在蘇千淩的馬上走了手腳,原本以為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卻沒想到出事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做賊總是要心虛的,如今五公主身受重傷已經夠慘了,若是皇上知道後再徹查這件事,查到了自己頭上,後果便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
想到這裏,麗妃心裏顫了顫,剛才心裏泛起的酸澀瞬間嚇沒了,對,這件事情要禁口,隻要回了皇都,中了毒的馬也早已經焚燒了,皇上即便是查,也不會查到什麼。
一切都收拾到原來的樣子,太後看著四處已經焚燒了蒼狼蜂,心裏不由得沉了沉,目光不經意的朝著蘇千淩看過去,看她並沒有受傷,心裏不由得平穩了一些,還好這孩子躲得遠。
遠處,安瑜郡主的目光悄然落在蘇千淩身上,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她選的位置是視野最廣的地方,真個過程,她都絲毫不差的看進眼裏,同時感覺到一股莫名的陰沉,或許應該慶幸自己還能安然活著。
這一天注定過的不太平,眾人的心還沒有從剛才那那場意外中恢複,遠遠地聽道號角聲響起,眾人心裏一顫,不由自主的朝著號角聲望去,最火熱的一天狩獵,皇上盡然提前回來了,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千淩正扶著蘇夫人往回走,聽到號角聲的同時,心裏不由自主的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多想耳邊傳來太後的聲音,心裏更是揪緊了幾分。
“你說什麼?皇上進了熊窟?”
太後的聲音並不大,可是蘇千淩離的很近,這句話全數的收進了耳中。
熊窟是整個獵場中最危險的地方,即便是男人,在進入深林的時候也會三五成群,就是怕遇到黑熊,這不是逞個人之勇,而是,黑熊本身體型碩大,皮又極厚,並不是一刀一劍便能取得性命,在這個過程中,若是被黑熊打了一掌或者碰到,這條命能不能保得住,那才是問題。
而如今,皇上竟然進了熊窟,這種比預想要危險百倍的事情發生,更是讓人心忍不住的顫抖,隻是,熊窟百裏之內都會設置提醒或者幹脆就是禁地,很少回發生誤入的情況,皇上怎麼會進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