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惜悅目光落在那丫鬟臉上時,心裏不由得沉了沉,這丫鬟不是在外麵負責灑掃的丫鬟春蘭嗎?可是看著她灰頭土臉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事?”
沐惜悅看著莫子,雙眸依舊清澈,可是經過剛才的事情,臉上的冷意再也無法掩飾,如今陰沉著,讓人心裏也不由得拎起來。
莫子聽到沐惜悅的聲音,猛然抬頭,雙眸看向春蘭,眼底之間發出幾分憤恨的神情。
“小姐,剛才這個小蹄子在咱們後院私自點火被奴婢發現,想著剛才有人去咱們院子查東西,奴婢便覺得不對勁,等過去的時候,她從火裏拿出紙人一樣的東西往嘴裏塞,奴婢一時間沒能攔下來,她已經將那東西吞進了肚子裏。”
莫子一邊說著,朝著春蘭瞪一眼過去,明明證據就在眼前,卻被她生生吞了,想到這裏,心裏便感覺到一陣憋悶。
沐惜悅麵上一冷,轉過臉朝著春蘭看過去,見她一臉的煙灰,唇邊上還有因為吞燒著的紙留下的灰渣痕跡,臉上不由得驟然冷下來,陰沉的可怕!
“你做了什麼,是誰讓你做的,還不趕緊交代!”
沐惜悅還沒有說話,老夫人便已經忍不住了,知道沐惜悅這個孩子能忍,可是剛才蘇將軍的態度,也卻是讓人寒心,自己心疼她,如今事情擺在明麵上,心裏不由的帶出幾分急切。
春蘭一臉的黑灰,嘴角還有因為吞下燒著的紙留下的一片黑色的痕跡,聽著老夫人帶著威厲的聲音,心裏猛然一顫,雙眸之間慌亂不已,嘴角顫抖著,張嘴,卻發現根本出不來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
眾人麵上一頓,看著春蘭張了半天的嘴,卻隻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臉上神情不由得變了變。
春蘭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臉上驚詫之餘,依舊掙紮著想要說話,可是喉嚨撕裂一般的疼痛讓她不由得擰緊了眉頭,雙手捂著喉嚨,卻依舊感覺到一股子撕裂的疼痛傳來,頓時汗水布滿了額頭。
當時情急隻知道要將那東西毀掉,春蘭卻沒有想到竟然被熏壞了嗓子,後悔不已,抬頭瞧著蘇將軍一臉將人凍住的冷意,心裏顫抖,臉上驚慌失措,似乎是情緒過於激動,一時間竟然就那麼暈了過去。
“將她關進地牢,讓大夫給她醫治嗓子!”
蘇將軍鎖著眉頭,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轉過臉朝著侍衛低吼一聲,臉上神情更是低沉,剛剛出了苗頭的線索就這麼斷了,這心裏真是憋悶的難受!
沐惜悅站在老夫人身邊,看著春蘭被抬下去,臉上神情不變,心裏卻是不由得沉了沉,抬頭,剛好撞上蘇將軍看過來的目光,麵上神情一滯,很快又變成了平日裏的平靜。
老夫人陰沉著臉,似乎想到什麼,轉過臉看向明遠大師,聲音稍稍緩和幾分:“大師,這邪祟您可是能鎮得住?”
老夫人活了這把年紀,越是老的人,對這些說不清楚的妖邪東西便越是在意,更何況現在已經鬧出了人命,汙穢的東西不除,這個家裏便永遠不會有安寧的日子。
明遠大師花白的胡子動了動,精厲的雙眸在四處看了看,手指間掐算的同時,眼神稍稍變了幾分,最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汙穢已散,老夫人盡可放心!這降頭蟲雖然還是幼蟲,卻也不容小覷,老衲這就將這孽障帶回去。”
明遠大師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渾厚,說話之間目光朝著沐惜悅掃過去,眼底神色稍稍變幻幾分,伸手從衣袋之中掏出一個黃符遞到了沐惜悅跟前。
“三小姐是佛緣之人,望你始終保持著這份清透,有些事情,釋然反而得到更多。”
話,不在多,有心的人自然能明白這其中隱藏的意思,更何況,明遠大師出家之人已然了卻了塵事,有些事情也是隨它去的態度。
不過,或許因著鎮國侯府老太君,也或者明遠大師從沐惜悅眼底看到了什麼,這才善心提點一句。
聽著明遠大師的話,沐惜悅心裏猛然一顫,抬頭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有種被看透了心思的感覺,難道,明遠大師已經知道了自己經曆?
沐惜悅心裏想著,不由得多了幾分慌亂,小手指忍不住的抖了一下,還沒有想好怎樣回答,卻看到明遠大師又將手中的黃符遞近了幾分,下意識地,伸手接了過來。
老夫人和蘇將軍在一邊看著,臉上不由帶出幾分疑惑,大概明白了明遠大師的意思,可是後麵那句卻沒有明白,來不及多想,明遠大師已經準備告辭了。
蘇將軍讓林川將明遠大師送出去,目光在屋子之中掃過,縱然知道邪祟已經被除,可是心裏卻依舊不能釋然,事情太過蹊蹺,讓人沒有辦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