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什麼!”
聽著沐惜悅的話,蘇夫人心裏猛然一顫,雙眸之間頓時帶出幾分淩厲,怎麼可能,幻彩的死,自己明明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了,她怎麼可能知道!
“我有沒有胡說,你不是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嗎?”沐惜悅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平靜,一句話說完,唇角悠然勾起,帶出幾分不屑,稍稍出一口氣,轉向蘇夫人:“所有的一切,都顯示你沒有作案的時間,可是,我卻在煥彩指甲縫裏發現了和你前幾天穿的羅衫一樣的蠶絲線,雖然在旁邊混雜不堪,然人難以辨認,我卻認識,那件羅衫,可是我跟你一起選的料子。”
一句話說完,沐惜悅不經意地朝著門口看過去,陽光不在正中,將人的影子稍稍拉長,更好暴露了躲在門口的人。
不過,如今她在這裏偷聽,沐惜悅也早就知道,畢竟,自己這趟過來,也是有準備的。
收回目光,沐惜悅朝著蘇夫人看過去,雙眸之間神情稍稍平靜了幾分,似乎在陳述一件事情,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蘇夫人麵一僵,整個人似乎定在了那裏,唇角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被沐惜悅堵了個結結實實!
終於,蘇夫人顫抖思量片刻,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沒有了回旋的餘地,臉上慌亂瞬間消失,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是我又怎麼樣,她本來也是我身邊的奴才,為我生,為我死,她們存在的價值就是為我付出一切,如今我需要她,她為了我死,不正是死得其所嗎?”
說話之間,蘇夫人麵上揚起一抹詭異,讓人看著細膩忍不住的顫抖,對,不過是奴才而已,就像是自己養的一條狗,隨時都要準備著為了自己犧牲全部。
蘇夫人的一句話說完,沐惜悅下意識地朝著門口再次看過去,門外的影子一閃而過,讓沐惜悅的唇角不由得勾了起來,剛剛躲在門口的,正是煥彩的親姐姐,煥碧!
這樣的話從蘇夫人口中說出來,遠遠要比自己拿了證據放在煥碧跟前,更來得有效!
莫子在一邊站著,聽著蘇夫人的話臉上瞬間冷了下來,不僅僅是因為煥彩不值,更是因為她對待人命的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更何況,還是在她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的人!
目光收回,沐惜悅臉上神情稍稍平靜了幾分,甚至,目光落在蘇夫人臉上的瞬間,唇角不由得勾了起來:“既然這樣,倒不如一並將宋媽媽也處置了吧,這樣的話,你想要出去,便更加容易了!”
沐惜悅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恬靜,可是聽在蘇夫人的耳中,卻是如同地獄之中傳出來的,帶著幾分驚悚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你!”
蘇夫人猛然瞪大眼睛看向沐惜悅,雙眸之間神情閃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麵對這個孩子,自己竟然有種摸不著底的感覺,特別是看著她的眼睛的時候,很容易便會被她吸進去!
“你若是敢動宋媽媽,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對於宋媽媽,蘇夫人雖然也利用了她,可那原本就是宋媽媽想出來的辦法,蘇夫人不相信煥彩煥碧,卻不可能不相信宋媽媽,畢竟,宋媽媽是不一樣的。
若是之前沐惜悅害怕自己會因為蘇夫人扮可憐而心軟,如今她冷了臉,反倒心裏坦然多了,放下了心裏的負擔,大家倘然相對,不過是看誰能做得出手罷了!
“後悔?我能有後悔的餘地嗎?”沐惜悅看向蘇夫人,聲音中帶出幾分陰冷,沒有絲毫的避諱,直直的看向蘇夫人:“十三年前你一把火把沐府上下三十多口人埋在火場的時候,你可有後悔?你將我們姐妹放在身邊養著,就是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可有後悔?亦或者,你覺得孤身一人的我如今還有什麼不敢對你做的?”
原本蘇夫人以為自己的話讓沐惜悅聽進去也信了幾分,可是如今聽她沒有絲毫委婉的將事情全盤托出,心裏不由的猛然一顫,臉上瞬間帶出幾分慌亂!
她知道!她竟然都知道!
這樣的話,自己之前難道留下了什麼證據?
心裏這樣想著,蘇夫人臉上再也難以抑製的慌亂,腦子裏快速地轉著,想要將這段事情圓回去,卻發現麵對她說得事實,任何的辯解都是白費力氣!
“不是我的錯!是他們背叛了我!”
經過十幾年再次麵對之前不能揭開的傷疤,蘇夫人似乎有些崩潰,兩句話喊出來,臉上神情稍稍帶出幾分扭曲。
沐惜悅並不想理會上一輩的感情糾葛,她隻關心自己和妹妹以後的生活,還有自己關心的人。
居高臨下的看著蘇夫人崩潰的哭喊,沐惜悅心裏不由得沉了沉,情傷,是一種沒有絕對解藥的傷病,有人能看開,便會自己治愈,有人想不明白,這輩子便隻能活在不可改變的悲劇之中,比如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