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沐惜悅心情不好,莫子一路都沒敢說話,隻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即便是看到沐惜悅閉上眼睛小憩也不敢跟著睡了。
馬車越走,道路便越加顛簸,生硬的車板硌得身上疼,沐惜悅皺起眉頭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
莫子看著沐惜悅臉上的不快,伸手掀了簾子出去朝著車夫問一句。
“前麵修路了,兩邊都是石頭子。”
車夫一邊盡力的保持著馬車的平衡,轉過身朝著莫子喊一聲,一句話說完,緊忙又拉緊了手裏的韁繩。
隨著車夫的聲音,沐惜悅伸手掀開側麵的車簾,果然,之前過來的時候還是平穩的路上已經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層石子,顯然是剛剛動工不久。
“我們繞道吧!”
沐惜悅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平靜,一句話說完,收回手的同時放下了車簾。
猛然拉了一把韁繩,車夫依照沐惜悅的意思調轉方向,這條路並不短,加上如今動工都是臨時雇傭的小工,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可就不妙了。
順著官道往回走,道路漸漸平穩,沒有了之前的聲音感,沐惜悅臉上的神情稍稍變化幾分,隻是,擰著的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開。
想來,之前端木高陽跟沐惜悅借錢的期限也該到了,她一直在監察著他的各項生意,如今看來,而是萬兩,他根本拿不出來,除非再去賭!
顯然,吃了一次大虧,端木高陽是不可能再觸碰賭博這條大蛇了!
想著,沐惜悅煩亂的心思開始慢慢平和,有些事情急是沒有用的,如今事情梳理出一條明確的路子,這樣才能不留餘地的將他一掌拍死!
“大人,您饒了我們吧,我們給您磕頭了!”
馬車正走著,遠處傳來一身哭天搶地的聲音,讓沐惜悅原本閉緊的雙眸猛然之間睜開,手掀開車簾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臉上神情稍稍清冷幾分。
遠處的街道閃,一個錦衣的貴公子手裏拽著一個嬌小的女子,身後一個老漢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哀求,這樣情景,不用問都知道,強搶民女!
“你快放開,老不死的!”
錦衣男子身邊的家丁一腳踹在老漢的胸口,瞪著雙眼一臉的猙獰:“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你沒有錢,就拿你女兒抵賬!合情合理,大夥說是不是?”
說話之間,家丁朝著旁邊圍觀的眾人看過去,臉上邪佞專橫,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
旁邊看熱鬧的人似乎知道這錦衣男子的身份,雖然臉上帶著幾分惱恨的樣子,可是麵對家丁,愣是不敢去攔,甚至還猶猶豫豫的點了頭。
“爹!”
錦衣男子身邊的女孩看到老漢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心裏著急可是被錦衣男子鉗製著動彈不得,隻能哭喊,聲嘶力竭的聲音讓人心裏發顫。
“張老漢,你還執拗什麼勁兒呢?你這樣不是讓人誤會嗎?來來,本世子再給你一兩銀子趕緊去看了你的病,你放心,本世子會好好疼愛憐兒的,今日就這樣吧!”
錦衣男子終於說了話,伸手從家丁手裏拿過一兩銀子塞到了張老漢手裏,施恩一般的放在了張老漢的手裏,似乎感覺到身邊的憐兒依舊在掙紮,手上用力,猛然間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跟前。
遠處馬車上。
沐惜悅在看到錦衣男子轉過身的一瞬間,臉上神情猛然變了,同時雙手也因為激動不由得抖了抖。
竟然是洛陽王府的三少爺,端木高凡!
這段時間沐惜悅也聽說了洛陽王爺對這個兒子的重視,雖然外人不知道,可沐惜悅對洛陽王府的情況很清楚,如今這端木高凡可是洛陽王府世子的首選人物。
隻是,這端木高凡跟端木高陽性格差不多,卻更多了幾分賤痞子和狂妄的本性,這世子的名頭還沒有易主,他便自稱起世子了,這樣的人,往往走不到最後!
“莫子,你去問問怎麼回事。”
沐惜悅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平靜,剛才的一幕,如同一道白光砸沐惜悅的腦中閃過,扳倒端木高陽,端木高凡似乎是個不錯的人選。
“是!”
莫子應一聲從馬車上跳下去,像是一個路過的人一般,不著痕跡地湊過去,不一會兒,又從人群中出來,顛顛地跑向馬車。
“回小姐,那張老漢和女兒憐兒是一對以賣菜為生的父女,半個月前張老漢生了病急需錢,當時正好遇到了洛陽王府的三公子,便跟他借了錢,病好後沒有錢還,三公子便強拉了憐兒抵債。”
莫子一邊說著,目光在沐惜悅臉上掃過,臉上神情忽閃,簡單概要的將事情交代完,大口的喘了一口氣。
聽著莫子的話,沐惜悅抬頭又朝著遠處的一對父女看過去,見那女兒雖然不敢亂動,可是雙眸之間眼神堅定,讓人不由得在她身上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