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王爺瘋了,似乎也順了皇上和太後的心,可是他手底下的餘黨還留著,這是個大工程,不光是莫亦痕,六皇子,蘇千穆,還有鎮國侯府宋元純的大哥,也同樣的忙碌一整天,沒有停下。
沐惜悅看著街道上時不時經過的軍隊,麵上神情平靜,可是心裏卻忍不住的翻騰,忍不住的會擔心。
“怎麼還沒有睡?”
身後傳來一聲帶著疲憊的磁性聲音讓沐惜悅身子一僵,轉過身,那一襲熟悉的幻紫出現在眼前,讓她心中狂跳,來不及回答,人已經向他奔了過去。
一天的疲憊似乎因為沐惜悅這個跑過來的動作淡化,莫亦痕唇角含笑等著她過來,甚至手已經張開,可是看她到了跟前又停住腳步,臉上一愣。
“怎麼了?”
這丫頭擰著眉頭,讓莫亦痕心裏有些不踏實,往前兩步主動要抱住她,聲音之中也不由得帶出幾分疑惑。
“你是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順著莫亦痕伸過來的胳膊,沐惜悅並沒有撲進他的懷裏,而是擰著眉頭上上下下的先將他打量一番,瞧著他臉色有些發白,臉上神情又添了幾分緊張。
“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沐惜悅的關心,讓莫亦痕心中暖洋洋,看著她就不放心的皺著眉頭,歎一口氣,伸手將她拉到了身邊:“丁傑已經幫我全身都檢查了一遍,雖然有些內傷,卻並不打緊,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聽著他的話,沐惜悅心裏沉靜下來,瞬間似乎又想到什麼,抬起被他用手壓著的頭,依舊不放心:“你的手臂呢,之前看你傷得那麼嚴重?”
說話之間,沐惜悅的目光落在莫亦痕受傷的手臂上,有些疑惑,卻不敢觸碰,生怕自己又弄疼了他。
“別擔心,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莫亦痕伸手將沐惜悅攬進懷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似乎是要將一天了忙碌呼出去,還是因為這件事情背後的牽扯,總之,這並不隻是一件身累的事情。
看他疲憊的樣子,沐惜悅也不再多問,扶著他坐在軟榻上,親手遞過來一杯暖茶,眼底神情閃動,情不自禁。
“端木高陽在洛陽王府的地牢受了酷刑,估計十日之內是不能當值了,我們要抓緊時機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這幾日,我會讓殘雪幫你斷了他的錢路,十日之後,我們一起進宮,這一次,就徹底一些。”
莫亦痕喝一口茶,抬頭看向沐惜悅,聲音平靜,可是字字如同淬了毒一般,聽得人心裏打顫。
“你倒是比我著急了。”
沐惜悅聽著他的話,唇角微微挑了挑,這樣的機會,她很喜歡,隻是沒有想到莫亦痕竟然比她還要雷厲風行,一個拳頭就要將端木高陽打得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你心裏不是早就憋了一口氣嗎?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一邊說著,莫亦痕伸手將沐惜悅拉到身邊,將她散落的頭發別在耳後,輕輕摩挲她光潔的臉頰,眼神寵溺得幾乎要化掉。
“你從來都不問我為什麼會那麼痛恨端木高陽。”
迎著莫亦痕的雙眸,沐惜悅臉上多了幾分鄭重,伸手抓著他撫在自己臉上的手,抓著,清澈的雙眸直直的看進他的眼裏,可是,那裏並沒有自己預想的懷疑和審視,除了溫柔,就是對自己無盡的縱容。
“你痛恨端木高陽不隻是因為顏兒。”莫亦痕勾起唇角,臉上浮出一抹淺笑,一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看沐惜悅臉上一怔,又繼續說:“你看他的眼神,不是厭惡,而是仇恨,有些事情或許你有自己的原因不想說,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問,你想殺他,我給你遞刀便是。”
莫亦痕的一句話讓沐惜悅猛然僵住,清澈的眸子之間帶著激動的神情看著他,唇角顫抖,眼淚不自覺地往外流,不受控製,信任一個人是一種踏實,被人信任,這樣縱容,是一種感動和幸福,也是沐惜悅從來不敢奢求的,可是她擁有了。
“我並不想瞞著你什麼,有些事情說出來,可能一時也說不清楚,等一切結束了,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沐惜悅輕輕的靠近莫亦痕的懷抱,長長歎一口氣,聲音之中多幾分說不清楚的疲憊,這個秘密對於她來說,也是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頭。
“好!”
莫亦痕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沉穩和感染力,沒有多問,也沒有多說,隻是這樣安靜的抱著她,仿佛一天的忙碌也會隨著她的呼吸淡化,平穩,這樣的安靜,漸漸呼吸均勻,就這樣睡著了。
翌日。
沐惜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不是在莫言居的軟榻上,而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原本抱著自己的莫亦痕如今也沒有了蹤影,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