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豔陽天回來了。
十五天後,派往虎賁國的將士回來了。
又過了十五天,派往西方國家的將士回來了。
李伯陽第二年七月二十日,就在人睡得最深沉的時候,屏障裏翔龍國將士,被很多響動驚醒,而且越來越密集。紛紛跑出去觀看,隻見從各個方向,天空中飛過密密麻麻原形物體。直到在屏障與京城城牆間碎裂開,才判斷出是圓木桶。
隨之有股濃烈的黑油味傳來。
剛弄清楚狀況,帶著火光萬箭齊飛景象又出現在眼前,分別落在屏障後壕溝裏。
瞬時,屏障裏外冒起吃人野獸般的熊熊火焰。
意相歡還嫌火燒得不夠大,不斷往屏障裏外投射或灌注黑油。
火燒起來的時候,那些神錘境以上的將領,望著兩裏以外的京城猶豫好一會,轉身默默飛身下屏障,舉著雙手走向意相歡大軍。
大火燒到第二天午時才停下來,屏障內早已無半分音信。
這招火烤屏障的計謀,是意相歡登上小山丘,觀察屏障許久才靈光閃出。於是一邊派出各路將士,回去運來足夠的黑油。一邊在大營裏偷偷挖掘地道通往壕溝,到時好往裏麵灌油。
翔龍國太子站在城牆上,默默望著屏障,聞著那裏飄來的肉香味。在某一刻,眼淚從太子的眼裏流出來,他狠狠擦擦眼淚,轉身走下城牆。
沒多久,一顆女人的頭掛在城門樓上,臉上慘白,可依然能看出曾經的明豔動人。
意相歡直挺挺站在營外望著那顆人頭,很平靜很平靜,沒有半分異樣,好像他隻是在觀賞著這顆女人的頭顱。
似乎這顆頭顱與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似乎這顆頭顱離開了身體,還有一定的觀賞性。
然後很平靜的微笑開,隨著這笑,鮮血也湧出來,咕咚咕咚的往外冒,瞬時掩蓋了那活鮮的笑容。
意相歡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蓮花驚恐萬狀,趕緊要去扶意相歡,被豔陽天攔住。
豔陽天眼裏有濃重的殺氣。
很久很久,意相歡艱難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地上,身上粘滿自己的鮮血。
同樣艱難很慢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上麵繡著一對鴛鴦戲水,看上去是很美的那種。
意相歡顫抖著想打開香囊,好幾次都沒能打開,最後頹然放進懷裏,抬頭望著城門樓上的頭顱,念念叨叨。
“算了,已經銘記在心。說實在,本來想看你一眼,然後在你麵前,念首自己寫的詩就走。知道用普通方式實現不了這個願望,所以用了這個方式,雖然特殊點,可我也實在想不到其它方法。”
說到這裏低下頭。
“沒想到結局是這樣,當初真的沒想到。要不我絕不來,在某個地方,一輩子去承受思念與孤獨的煎熬。對不起,就算這個道歉晚了也要說。”
然後再次抬頭望向門樓。
“我念詩了,你好好聽著,向你保證是我自己寫的,寫這首詩的時候,還沒遇見師父。你聽好,別笑話我。”
意相歡再次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