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比較冷清,張彤幹脆這段時間搬回家住。
晚上八點鍾下班,客廳的窗戶透出電視機的熒光,那幫鬼在看電視。
打開家門沒有開燈,他已經習慣黑暗中的生活,不過這次走進家門嚇一跳,隻見客廳天花板電風扇上吊著一個人,半截舌*頭吐在外麵,兩隻眼睛暴出來發綠光。
於菲菲過來解釋,這是個吊死鬼不願意去投胎,所以也聚集到張彤家裏來。
吊死鬼習慣保持上吊姿勢。
張彤問吊死鬼為什麼不願意投胎,吊死鬼說出原委。
吊死鬼生前是小房地產商人,投資了一個上萬平米的項目,因為資金鏈斷裂破產,承受不了債主上門追討,選擇上吊身亡逃避。
死了以後又很後悔,認為自己還有餘地,在這糾結中沒有去投胎。
馬麗從張彤身上下來,有些不高興對於菲菲說:“妹妹,招鬼進屋要征得張彤同意,畢竟他是房東。再說像房地產商人這種垃*圾,根本不配跟我們在一起,叫它滾蛋。”言語裏好像對房地產商人很感冒。
張彤知道吊死鬼搞的那個項目,更知道吊死鬼生前捐錢資助過山區小學。
開口對馬麗道。
“算了,他生前做過善事,就讓他留下。”
馬麗惡狠狠對吊死鬼道。
“算你走狗屎運,以後我在家,你去衛生間吊著。”
這個張彤沒有阻攔。
吊死鬼乖乖伸手解開繩子,向衛生間悠悠飄去。
張彤現在相信,馬麗死與房地產商人有莫大關係,他一直想聽她的故事,可一看到那半張白骨森森的臉,猜測這個故事必然淒慘,所以一直不敢去揭這個傷疤。
馬麗聽張彤要搬回家住段時間,便問他為什麼。
張彤說出原委,馬麗指著屋子裏的鬼說:“它們不是你的親人,甚至還不是你的同類,但是你為它們提供了棲身之處,在它們眼裏你跟親人一樣。你有這麼多親人,這個春節還會寂寞嗎?”這些話張彤表示認同,心裏落寞消失殆盡。
馬麗轉而對於菲菲道。
“這個節日一定要過得熱熱鬧鬧,怎麼熱鬧全憑你謀劃。”
於菲菲開心道。
“麗姐,你放心,我本就文藝青年,保證熱鬧勁不會遜色春晚。”
張彤聽了心生疑慮,就這麼幾個鬼還想蓋過春晚?
馬麗又口述了一張食品清單,要張彤買回來,說三十晚上給他做一桌美味。望著那充滿自信半邊臉,他心裏非常期待。
第二天中午下了班,張彤直奔菜市場,按照馬麗的菜單買了一大堆,沉甸甸拿著十分吃力。
走到菜市口時,恰巧碰見張豔豔,手挽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有說有笑十分親熱。
此情此景,張彤心裏陰影麵積達百分之九十九,感覺冬日所有寒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由打個酸溜溜的寒戰。
張豔豔非常熱情向張彤打個招呼,而張彤隻是生硬機械回應一下,她停住腳步還想再說點什麼,可張彤低頭匆匆而過。
以為他很忙,她並沒有很在意。
她身邊的男人很不滿,問到:“這是誰呀?咋有點不鳥你?”她不以為然說:“你以為妹妹是皇後,人人見了都要跪拜?”
做哥的刮刮妹妹小鼻尖。
“我妹妹不是皇後,公主是肯定的。”
倆兄妹打情罵俏走進菜市場。
可憐的張彤回到家裏,把菜往廚房裏一放,身心疲憊坐進沙發裏,想著菜市場門口心酸一幕。
這對張彤來說是次不小的感情挫敗,盡管隻是單相思。
他把馬麗召喚出來,想傾訴一下自己的憂傷,她剛聽了個開頭,嘀咕一聲‘別做夢’後走進廚房。
是啊,這個夢到此為止。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聽到敲門聲,才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著。
打開門一看,來人是物業抄水電表老杜,他遞給張彤一張收據後吸吸鼻子。
“小張,你在家裏搞什麼好吃的?這麼香。”
是馬麗在廚房裏忙,張彤也不知是什麼,隨口胡侃了餐飲部一個菜名。
“十裏糯香。”
“聞著香味就知道好吃,什麼時候教教我。”老杜嘟囔著遞給張彤一個單據:“明天去物業辦繳費。”
老杜走了,張彤到廚房瞧瞧,隻見馬麗正在案板上忙著,灶台上燉著一直砂鍋,香味正從裏麵飄出來。
張彤問砂鍋裏燉的是什麼,馬麗漫不經心回答,到了晚上自然就知道,還囑咐晚上別在酒店吃工作餐。
這個說法提醒張彤,看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鍾上班,趕緊往外麵走。
馬麗忙於弄菜,沒有跟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