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芳菲閣裏人心惶惶,隻要是住在裏麵的人,都被請了來,包括剛搬到芳菲閣來沒幾天的孟霜茹。
杜正豪和孟晚晴坐在上麵,左手往下依次坐著杜煜然和後來聽說消息也趕來的杜煜琦。雖然是要審查,可孟霜茹畢竟也是親戚,被安排在右邊首座坐下了。
孟霜茹被請來聽說了杜若菲差點流產的消息後,表現的很驚訝,之後杜煜然說要查這事,她就安靜的在那兒坐了,並沒再說什麼,表情很淡然。
杜煜然眼光忍住不飄向她那邊飄了幾次,總覺得不對勁。
堂下站著芳菲閣的下人,包括平時近身伺候的沈媽和蘭兒,還有平時負責院子內灑掃什麼的都在,連帶著今日來過芳菲閣的下人都被叫來了。
下人們跪在下麵,個個膽戰心驚的,這若是跟這事兒扯上丁點關係,他們估計命都會沒了。
“蘭兒,沈媽,你們再想想,今日到過這兒來的人是不是都在這兒了,不得遺漏。”
蘭兒和沈媽對視一眼,都驚慌的往身後看了看,回來頭來,沈媽搖了搖頭。
“回大少爺,都在這兒了。”
杜煜然點點頭,看向蘭兒:“你呢?”
蘭兒有些猶豫,一聽杜煜然問向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還……還有……”
跪在一旁的沈媽,偷偷的狠狠在蘭兒身後掐了一把,蘭兒即將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驚慌的看了沈媽一眼,頭垂了下去。
“回……回大少爺,沒……沒有了。”
淩厲的目光掃過她們兩個,蘭兒的猶豫和突然的改口,自然瞞不過他,杜煜然冷聲喝道:“說!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給我說清楚。”
坐在上麵的杜正豪看了一眼已經暴怒的兒子,擰眉看向下麵跪著的人。
“還有什麼人來過,你們就直說,不用有什麼顧忌,我們現在隻是在查換藥的人是誰,又不是說來過這裏的人就一定是下藥之人,再說你們是一直照顧菲兒到大的人,你們難道就不想趕緊查出到底是誰要害她嗎?”
聽著這話,蘭兒跪著向前爬了一步,任沈媽想拉也拉不住。慌張的磕了個頭,衝動間,額頭狠狠的撞在了地麵上,蘭兒也沒在意。
“下午的時候,奴婢還看見孟夫人來過……”
“你個賤婢胡說什麼!?”孟霜茹終於打破了進門以來的沉默,站起身來怒瞪著蘭兒,還想衝過去給蘭兒幾巴掌,被杜煜然吼住了腳步。
“霜茹!你剛沒聽著我爹說的嗎?我們隻是先問清楚誰來過,又沒說舅母就一定是下藥之人,你慌什麼?”
杜煜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可這一眼卻讓孟霜茹不由得心慌,像是在說她心虛似的。
孟霜茹冷哼一聲,又坐了回去,冷著臉看著一邊,不看廳裏的任何人,也不說話了。
杜煜然也懶得跟她計較,轉向杜正豪:“爹……”
“哎喲,這是怎麼回事啊,明兒個就是大喜之日了,今天都不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為明天做準備,都聚在這兒做什麼啊?”
被打斷話的杜煜然以及其他人都轉頭看向門口,來者居然是剛剛才提到的孟霜茹的母親孟夫人。
見眾人看她,她也不懼,踩著小碎步繞過廳中跪著的大批下人,走了過來。
“妹妹妹夫,這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一個個臉色這麼沉重。”
孟晚晴勉強衝她笑笑:“嫂子,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休息了,快請坐。”
孟霜茹起身扶著她娘在她原來坐的位置上坐下,她則退到下一個位置上坐下。
“沒事,我們也正好還沒睡呢,聽說這邊似乎出什麼事了,所以過來關心關心,不過似乎情況有點嚴重哦。”
“還好,虛驚一場,嫂子不用擔心,我們現在隻是在查些事情而已。”
“哦,隻是虛驚一場就好,這明兒個就是然兒大婚的,若真是出什麼事影響了婚期就不好了。”
杜正豪孟晚晴還有杜煜然幾人對視幾眼,經孟夫人一提醒,他們倒是想起婚期這麼個問題,杜若菲現在這樣,明天還經得住一天的折騰嗎?
婚期是早已定下的,客人都到了,明天就到日子了,偏偏這事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這當口的,可還真是一難題了。
“蘭兒,你去偏廳把大夫請過來一下。”
杜煜然在與孟晚晴對視一眼後,吩咐了蘭兒一聲。
因為杜若菲的情況剛控製住,怕夜裏還出現什麼問題,他們便把大夫留了下來,準備在靠近芳菲閣的院子裏安排間屋子給大夫住下,若真有什麼事,也能來得及及時處理。
隻是,之前他們都忙著處理誰下藥的事,隻得把大夫暫時安排在了偏廳歇息。
“大夫,菲兒的情況怎麼樣,您也知道明天是我和她……她明天能……”杜煜然皺著眉,心裏很是矛盾,一邊急著想盡快把杜若菲娶進門,一邊又擔心她的身體。可不管怎樣,若是杜若菲的身體實在經受不住,他還是會首先顧忌她的身體,即便是要失信於那麼多來客,他也得把婚期延後。